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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你吟诗时,左手下意识地托了下右腕,再者。”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无奈的了然。
袁慎“以你的性子,陇西那般凶险,毫发无伤才叫奇怪,只是没想到,伤在了手腕。”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透着一种过于深入的了解。
宋望舒有些不习惯这种被看穿的感觉,尤其是被袁慎看穿。
宋望舒“一点小伤,早无大碍了,袁善见,你观察得这么仔细做什么?”
袁慎“自然是怕你伤了手,日后无人与我斗诗,人生岂不少了一大乐趣?”
他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调侃腔调,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关切只是错觉。
宋望舒气笑,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宋望舒“放心,便是只剩一只手,赢你也绰绰有余!”
袁慎“哦?那我拭目以待。”
袁慎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
袁慎“走吧,宋大小姐,你的马车该等急了,再耽搁下去,怕是宫里那位‘一板一眼’的殿下又要寻你问话了。”
他意有所指地提起了三皇子。
宋望舒一听,果然蹙起眉头,狠狠瞪了袁慎一眼。
宋望舒“要你多嘴!还有,不许在我面前提他!”
她说完,像是生怕再听到什么似的,快步朝自家马车走去,裙裾拂过地面,带起几片竹叶。
袁慎看着她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想起她对三皇子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不由得摇头失笑。
他站在原地,直到那抹浅碧色的身影消失在马车车厢里,才缓缓收起羽扇,眸色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深沉。
袁慎“望舒……”
他低声自语,唇角微扬。
袁慎“这只表面装乖,内里精猾的小狐狸,倒也……确实有趣。”
他转身,朝着与宋望舒马车相反的方向,悠然没入夜色之中。
竹林簌簌,仿佛记录下了这对“死对头”之间,又一次不甚客气,却暗流涌动的交锋。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车厢内,宋望舒靠着软垫,指尖无意识地揉着确实还有些隐痛的手腕。
想起袁慎方才那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她就有些气闷。
宋望舒“哼,就他眼睛尖!”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连万萋萋都未曾留意的那抹细微不适,却未能逃过他的双眼。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人心深处最隐秘的波澜,一眼便将她刻意掩饰的异样看穿。
那份敏锐,令人心头微震。
这种被死对头过分关注的感觉,令她心底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烦躁。
那情绪如细密的涟漪,在心底悄然扩散,又夹杂着一丝被注视时才有的异样感,微妙得几乎无法捕捉,却真实地扰乱了她的思绪。
她立刻甩甩头,将这荒谬的念头抛开。
「侍女」:“郡主,是回府吗?”
侍女在外轻声问道。
宋望舒“不,去白鹿山别院。”
宋望舒吩咐道。
她需要去老师皇甫仪那里寻几卷书,顺便躲躲清静。
今日雅集虽应对得当,但那些明枪暗箭,终究是耗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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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