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发现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小家伙扑到她的怀中,一直不停的蹦跶。
沈夏稚认出了这个小家伙,无奈地看了眼本就布料不多的裙子,这下再被扯坏她就真的要去跟那个病患抢衣服了!
捏着它的后脖颈,一把提起来。
沈夏稚“小家伙,这是你弄得?”
眼神示意看了眼燃起来的木堆,亏得她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喜,以为她真的会...算了,有火总比没火好。
正当她打算将小火龙放下的时候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落到了她的眸眼里。
几乎一模一样的另一只,落到了她的头上。
刚想出声却见煤球一个冲射像兔子一样窜了出来,还没等反应过来一爪子提着一只,一脸高傲地看向她。
沈夏稚?
是她太弱了?
她承认,这本来就是事实。
这下有了两个火源保障,心里安稳了不少,不过没看见那只大火龙还有些意外。
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年,心想还是不要见到的好,上次这人就不安好心,摆明了对火龙一家有所图谋。
她既然决定要救他,那就不能因为她的这个决定,而害了其他人。
在天完全黑下来前沈夏稚去看了一下少年的止血情况,血是暂时没之前流的那么严重了,但是情况依旧糟糕。
可是天一旦黑下去也没办法再轻易行动,就算要走出这里也不能急于一时。
索性她引着两只小火龙围了一圈的火堆,希望足厚的火源能起到吓退野兽的作用,虽然也只是侥幸心理,毕竟她比谁都清楚要是真的发生什么,完全非可控。
沈夏稚的睡眠本就很浅,而这一夜也不敢真正睡着,总的一晚上也没睡多久,不过好在有煤球和两个小家伙,勉强还有个男的陪着她。
当阳光照射在雪地时她就已经在开始寻找破局的线索了,这一次大概只有了一个小时,她却回到了原点两次!
这不得不让她想起了之前那些所说的,那两个猜测都有可能,但又都好像差点什么?
伴着这样的思考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那是一只极瘦的狼,后腿微曲着,前腿又摆出一个向前冲的姿势,一副恶狠狠的架势又被掩饰在它的小心翼翼中。
想来一定是饿了很久,否则现在有火源的情况下它也不会轻易进攻。
沈夏稚还在想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的办法以及怎么吊着这个人的命,只不过就是她想的太过认真一点没察觉到狡猾的饿狼已经露出了它那双露骨邪恶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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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饿狼扑过来的一瞬间,它其实没把主意打到沈夏稚头上,毕竟它也不蠢,知道拿捏好欺负的。
好在煤球及时提醒了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警告声。
眼见这只饿狼就要咬住少年的脖颈也顾不得什么,拿着一旁的火把就冲了上去。
被火烧了的狼立刻嚎叫着谨慎退后,只是它依旧不肯放过这次机会,依旧保持着进攻的姿态。
沈夏稚“黑白一号,黑白二号!”
两个黑白相间的小家伙一早就警惕地摆出了防御的姿态,毕竟萌是萌,喷起火来攻击可不弱。
而且它们红蓝相交的火焰杀伤力明显更强。
当火焰触碰上饿狼的时候沈夏稚庆幸地吐出口气,可当她还没完全安下心来天空不知道飞下来什么东西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身体突然被什么推着往前扑去。
沈夏稚“嘶——”
血腥味在顷刻间涌上喉咙,本就穿着单薄的她能感觉到肩膀两处火辣辣的疼,甚至有骨头错位的撕裂感。
低头一看,竟是两边的肩膀被划出好几道血迹,甚至有两道深可见骨!
而最早感知扑到她的煤球也被这东西猛地一摔,不知道伤的如何。
沈夏稚“煤球!”
倒吸一口凉气,紧咬着牙关,充红着眼睛掏出匕首,她的视线正对上了上方袭来的一只大鸟。
说不清那具体是什么鸟类,但隐约的觉得那极有可能是一种魔法生物。
亏得之前还以为自己招鸟类喜欢,毕竟小栎和福克斯都那么喜欢自己,看来仅限于此。
她的眼眸动了动,忽地看向了已经逃窜离开的野狼,心中暗自苦笑,这还真是倒霉,没了狼倒是来了个真正的狠角色。
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一步步慢慢移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的眼睛,当务之急是守在少年的身前。
虽然两个小家伙的火焰是有问题,可她不保证对这么个体型庞大,还明显实力不在一个层级的有没有用。
不知为何在那个时候她甚至做好了拼死赌一把的准备,大概是之前那几次的经历,确实有让自己磨练出不小的勇气。
又或者环境所迫,她根本没得选。
在大鸟冲过来的瞬间她自然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家伙快,只能尽力求得拖延时间,把它耗死也行。
与此同时,那个小家伙也喷出了滔天的火焰,必以往都来得猛烈,或许它们也感觉到情况的危机。
只可惜这个家伙家伙比狼还狡猾,加上自身的灵活度提前预估巧妙地避开了火焰,而它的目标依旧是少年!
只是这一次沈夏稚猜到了,她猜到比起看起来就攻击性十足的自己,满身是血的昏迷少年更像是可口大餐。
所以在大鸟袭来想抓住少年肩膀的一瞬间她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它的身体,滚烫的献血洒了她一脸,那是她第一次动手见了血。
似乎听见了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破碎的跳动,一下一下的牵扯着。
她感觉到了身体好像在抗议着这种行为,眼前的事物开始慢慢的模糊,就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了。伴随着那一刻的模糊好似穿梭过灭绝的漫长,直到眼眶被后知后觉的泪水积满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正在上升。
恐慌感不会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
压抑着情绪,奋力抓着鸟翼的一侧,又是将匕首抽出猛地刺进它的翅膀,在抽搐的间歇顺势爬上它的背骨。
一刀又一刀,滚烫的献血从匕首的刀身不断涌出,那纯净的液体漫延她的眼眶。
大鸟被她逼得剧烈摇晃,飞在空中的身形不停地像四周的树上撞去,可就是没把她晃下来。
直到女孩的手已经麻木了,实在累的抓不住了身子被猛地一晃摇了下去,与此同时坠落的还有浑身鲜血淋漓的大鸟。
她的身子猛地摔在雪地中,好在不算太高加上雪地的原因不至于把五脏六腑摔烂,只是憋着的血腥在此刻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伸手想捂住嘴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这手上的血她不知道究竟是它的还是她自己的。
寒意侵袭上来,直到她听见了自己压抑的呜咽声。
视线倒向一旁,她实在太累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靠近手边的是一簇正熊熊燃烧的火焰,而火堆旁是之前这里乱斗下早已凝固的血块。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在慢慢冷却,很快就到了一种冰冷的程度。
指尖触摸到了雪地中夹杂的凝固血块。
指腹刚触碰到血块就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温度,按道理来说血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超过一天的时间就回完全冷却凝固,它的确是凝固了,可这温度为什么还是温热的?!
脑子里像似有一根早已绷紧的弦在那一刻得到了解脱,猛然转过头看向离血迹不远处堆着的火堆。
原本如果这个地方没有火堆,或者说靠近血迹的地方没有火堆,那么这块的血迹会被新的雪所覆盖,那么她也极有可能察觉不到这份不对劲的温度。
按照这个逻辑来说的话,这个地方原本没有人来过,也没有热源,它所有的乱斗会被新下的雪覆盖,但她看到的依旧是乱斗后的场景,原本的血该是凝固后的冷,但它确实热的。
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热的呢?
不管用哪种现实的理由来解释都不可能解释的通,那么既然温热的血不可能存在,加上之前的两种推测。
那群人走不到中心点,甚至在原点打转根本就不对,这次试炼的建筑和结构自然可以是一样的,因为他们不是走过了中点也不是围着什么崖角在转,真正的原因是这个试炼点,他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场景根本就是虚构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之前米娅和那群人走过的那些地点都是假的,而且极有可能那是虚构的一层,所以他们连乱斗的这副场景都无法进入,或者说是无法看到。
如果这次猜测是真的,那这个少年是不是...知道?
艰难地抬眸看向少年的方向,却在对上一双熟悉的冰蓝的眸子后猛地一颤。
在雪地的光线下少年显得越发凉薄,高廋挺拔,一身伤痕也没能敛住他一身的轻狂傲慢,肆意又矜贵。
她望着那个朝她不紧不慢走来的身影,恍惚间从那双清明的眸子里读出了戏谑和一丝,怜悯?
那是施舍的怜悯。
可怜到可笑。
这幅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样子让她彻底醒悟过来,这人根本才是真正的骗子!
他把自己当傻子一样耍了一次,从遇见的这几次看来他一定是个狠角色,所以就算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如何,他要是想活那就一定撑得下去,还需要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人物去救吗?
他肯定早就清醒了,所以刚才明明可以出手,但是他没有。
他是算计了她的善良,可是他也低估了她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