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发了疯的大鸟张着鲜血淋漓的大口一下子咬住了少年的半截身子。
沈夏稚回过神,刚想拿着带血的匕首刺过去就看见一道刺眼的红光闪过。
格林德沃“Reducto!”
一出手就是粉碎咒,她看见少年捂着伤口时闪过的不屑一顾,心中不禁感叹还真是高傲到骨子里的人啊。
只是变故突生,枯叶状魔杖指向的攻击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让它越发猛烈地冲过来。
少年冷漠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变化就听见耳边长风呼啸的耳鸣声。
他的身子腾空而起,枯叶魔杖的杖尖有一处破裂,顺着因突袭的无力从手中脱落,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到了雪林的上空,耳边的耳鸣声是压抑感的席卷,他的伤势加重了。
沈夏稚正紧握着匕首时刻警戒地死盯着他的方向,那只大鸟摇摇晃晃在空中乱撞,可它眼底的猩红显然没那么简单。
而且按理来说,它抓的不该是自己吗?
“喵喵喵!”
窜出来的煤球跳到了她的眼前,喵喵喵叫个不停,看起来是想拉她走。
用脚碰了碰它,她只知道如果这只鸟真的能杀了少年,那么她也未必跑的了。
况且它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她。
看着上空的雪林她的大脑在快速运转着,伸出手遮挡越发炽烈的阳光,透过指尖藏匿的那双眼睛在定格一副画面后淡了下去。
沈夏稚“煤球!带它们两个躲好了!”
抓起雪地里尚村的一根火柴在雪林中穿梭,这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这只鸟现在横冲乱撞毫无方向,要是能想办法让它在悬崖角的时候跌下去...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果不其然,发了疯的鸟只是暂时放过她,这下她一跑它也跟着追了过来。
忍着身上血肉翻滚的痛感,拼了命一样地穿梭其间,巨大的空洞感在渐渐侵蚀着她,脑海中悬崖的形状越发地清晰。
滚烫的呼吸洒在鼻息间,从头到尾,灵魂深处泛起的振鸣让她在雪林中坠落而升起,那粉碎咒好似真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喉咙口忽觉急促的瘙痒,竭力捂住,压抑着即将脱出口的声音,直到指缝间泄出了丝丝血线也不敢放慢脚下的步伐。
夹杂着热意的血滴没入冰冷的白雪,而她好像经过了漫长到无边的一段路。
最后她的身子跌入了雪坑,望着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从地缝透进来的雪坑简直就像完美的棺冢。
可她心里无比地清楚,她还不能死!
蜷缩着身子支撑着自己跪在冰雪中立起来,附上心中钻心的疼意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强撑意识望向上空。
无数个痛意席卷的失神偏科她都差点倒下去。
但是没有时间了。
上空的少年随着她目光的短暂呆滞落在那道再次快速奔跑的身影后,而不远处的悬崖也让他意识到了解救的办法。
想他要不是身负重伤又魔障破损,怎会狼狈成这幅样子。
沈夏稚在即将到达悬崖口之前果然看见了之前看见过的藤蔓,虽然不只能能有多大用,但是现在也只能尽力一搏了。
将藤蔓捆在腰上,在大鸟冲过来一瞬间将火把抛向空中。
沈夏稚“把手给我!”
短短的十几秒,这般窒息的一搏却好似度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如同儿时记忆中,长到可以忘记一切恐惧。
少年只是停滞了一秒,就在大鸟和她距离最近的时候握紧了她伸出手。
女孩的另一只手紧握着匕首,在相撞的瞬间狠狠地刺向它的眼睛。
这一次她没有一点心软,只刺了三刀,直取命门。
发疯的鸟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它的翅膀扑腾几下就再也没了动静,抓住时机抱住少年,借着身上的藤蔓向悬崖口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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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活下来的庆幸还没来得及充斥,谁也没想到这只鸟还没死绝,它转了个身子猛地冲向两人那股嗜血的狠劲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意。
砰———————————————————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可那终究只是个模糊的影子,甚至比不上梦境来得真实。
意外的火光冲上悬崖,她的眸子颤抖着刺痛起来,心跳的厉害。
压抑着刺破喉咙的声音在割破虚假雪幕的瞬间伴随着最后的意识暗淡下去。
远处灿烂的风光被冒出的暗影吞噬了一切两具浮萍无依莫近于死亡的身子在黄昏即将到来的黎明被打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