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梦境-
慌乱的脚步声几乎要掩盖住那躁动的心跳,越跑越快,她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不断向下。
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只有一道身影在靠近,在不知死活地追寻她所坚守的执着。
蓝色的火焰已经快覆灭所有人的身影,就连女孩的视线里也快抓不住那个人了。
不可以,不可以,拼了命般不要命地冲向火焰,干净的白色裙摆沾上绚丽蓝色火焰的那一秒像极了飞蛾扑火的最后定格。
她的身子在那一刻好像被什么人从后面抱住,突如其来地制止了她不要命地前进。
女孩嘶吼着朝身后的人说了什么,在挣开束缚的那一秒径直穿透火焰的外围。
这一切简直糟透了,四周都是惨叫声,逃命的人一沾上蓝色火焰都被烧的干净,化为烟霏的那一刻她到底有没有想过下一个人也可能是她自己?
这是沈夏稚的梦,她看不见女孩的脸,因为她就像是附在这个女孩子身子里一般,以上帝视角观看这场人间悲剧。
她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连带着心口翻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带泪的朦胧视线里还有一抹残影。
吼——————
蓝色的火龙从四周散开,她的身影避过一切死亡来到两个人身前。
沈夏稚好像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她好像在笑,看见自己的那刻她笑的很温柔,可是沈夏稚觉得她在哭,她笑的很悲伤。
无端的,想哭。
这么想着,她的眼泪落得越多,无助的泪水划下一道又一道,直到她看见女人伸出了她的手,而站在她下方的那个男人则是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沈夏稚拼了命想看清那个男人,可是依旧一无所获。
她觉得那个男人本来不该是这个表情,不该是这番毫无举动。他好似被什么定住一般站在那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莫名读出了一份翻涌的情绪。
一份名为牵动的情绪。
身后好像又跑来什么人高大的身影,沈夏稚看见自己扑向前去拦下了那个女人,她的指尖伸向蓝色火焰,滚烫又炙热。
痛彻心扉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压的她无力地想倒下,闭着眼无声地求救,此时的她痛的有些神志不清。
“不要!”
“不要杀她!放过她吧!求求你!放过她...求你,我求你好不好?”
卑微又急切,心痛到哽咽的难受完全牵动着沈夏稚的呼吸,她荒唐地觉得这个梦真实得离谱。
被这样的窒息感包裹着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无法听清别人说了什么,那个男人好像走近了些,她看见火焰在她即将触碰上的那一刻收了回去,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了火焰里。
抓着那男人的衣角,倔强地触碰。
“放过他们,只要你放过他们,我跟你走。”
“我只要你放过他们。”
稠丽的小脸被男人猛地攥着下巴扬起,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鼻息间,这是一场极致危险的赌博。
“你不该为了他们向我祈求,你越是这样,我就更不想放过他们。”
“沈夏稚,你说,你为什么要来呢?”
“为什么要回来我身边呢?”
“我给过你机会了,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啊————————
剧烈的疼痛让沈夏稚猛然惊醒,她听见了那个人叫她的名字,她听清了那人的恨意,同样她也感受到了那人的爱意。
许久没有做梦的女孩坐在床上用手撑在心口的位置,这个梦真实的让人可怕。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怎么这一做又是个噩梦。
暗道了一声倒霉,随即起身,十一月份的到来让空气中都充满了凉气,她单薄的身子离了被子很快就感觉到了凉意。
下床喝了一杯冷水后她急促的心跳才缓了缓。
沈夏稚“真是奇怪,这个梦怎么还有些熟悉。”
喃喃自语,站在床边搓了搓因冷风而有些发抖的胳膊。
沈夏稚“不愧是英国这边啊,十一月冷多了,这个时间也快下雪了吧。”
Aras·阿拉斯“不出意外的话,不会超过一周。”
大概是习惯了Aras的突然出现,沈夏稚也没有意外,自然地接话。
沈夏稚“真好,这还是第一次看西方的雪。”
Aras·阿拉斯“你喜欢雪?”
沈夏稚“喜欢,你不喜欢吗?”
Aras·阿拉斯“冷,没什么意思。”
知道Aras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沈夏稚没有和他计较,只是看向花架上的那盆玛格丽特。
沈夏稚“咦?它掉了一片。”
沈夏稚“奇怪,我明明有按书上说的好好养啊,难道是天气太冷了?”
Aras瞥了眼女孩手心的花叶,联想起刚才的那个梦,看来时间越来越近了。
长久的相伴是磨合也是习惯,沈夏稚习惯了他的存在,可她的身边不会永远有他。
这份预言的能力不见得是件好事。
Aras·阿拉斯“现在距离日出还有四个小时,你确定你要花这时间去纠结掉落的一片花瓣?”
听完这句话的女孩果断放下花叶,直接三秒入被。
沈夏稚“都怪这个破梦,怪不得我这么困,眼睛都睁不开,Aras晚安。”
看着女孩就像梦游一般再次睡下,无奈地摇了摇,将被子为她盖好确定不漏风后才放心离开。
在初雪即将来临的那个晚上相隔千万里外的两人做了匪夷所思的一个梦。
最神奇的,那是同样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