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
温暖的大床里安娜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侧是抱着伊芙琳的黛比,两个女孩感受到她的动静后起身开口。
“安娜,怎么了?”
但比起她的声音更响亮的是落下的惊雷和床边亮起的闪电。
“这雨声可真大,这样的雨还要下多久?”
“睡不着吗,要聊聊吗?”
“我有些不安,可能是这雷声太大了。”
“我看不止如此吧?”
黛比眉眼带着笑意看向安娜的眼里有挪揄。
“好吧,其实是稚稚不在身边我有些不习惯。”
“这好办啊,干脆我们抱上被子去找她,这雷声响的我也睡不着,而且今天听了那么多故事我好兴奋!”
伊芙琳也半撑起身子凑到两个人身旁。
安娜看了看两人,眼睛咕噜转悠,犹豫几秒后快速跳下床。
“那还等什么,快,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走廊的另一间房里-
杰顿和科尔顿睡着大床上,莱维和莱尔两兄弟睡在床下临时搭起的被褥中。
委屈两个半大的小伙子挤在一起,巴希达婆婆说有其他房间,但两人还是委婉拒绝了,说辞是害怕杰顿和科尔顿晚上做噩梦要看着弟弟。
莱维一个翻身把睡不着的莱尔彻底弄醒了。
“还没睡呢?”
“嗯,睡不着。”
莱维看着浅色窗帘后时不时闪过的亮色,眼眸低垂。
“你有心事。”
“我知道,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事情,太糟糕的事情。”
“今天婆婆讲完那个人你就沉默了,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你不也是吗,说起来他和你才是最亲的人。”
“你说的没错,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但我对于他不是,莱维,别想了,他已经消失好久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明白。”
他只是不明白他身边的人为什么都会离去,他只是不明白他最亲的人为什么会一个个离开他,他是灾星吗?还是说他注定没有亲人。
“莱尔,我只有你了。”
“不,你还有小稚姐,安娜,黛比,伊芙琳,杰顿,科尔顿。”
“实在睡不着干脆去找她吧,在她身边你大概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去找她聊聊吧,她能懂你也会帮你。”
莱维清楚地知道莱尔口中的她,对于这番话他并未否认。
“可以……带上我们吗?”
“我们也想去。”
两个可爱的小脑袋从床边伸出头来,莱维和莱尔抬眼一看就对上两双亮晶晶期待看着他们的眼睛。
以至于两间房的人五分钟以后在地下书室的门口不期而遇了。
“额,你们这是?”
“很显然。”
伊芙琳和黛比一左一右扒着安娜的胳膊,两人听见莱维的问题轻抬了抬下巴。
“看来我们今天默契满分。”
同样抱着两床被子和几张毯子的莱维哭笑不得地让出位置让女孩子来开门。
“女士优先。”
-地下书室-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沈夏稚恰好关上了抽屉,意外地转身看来就看见门口的楼梯上站着几个抱着被子朝她心虚笑着的小朋友。
“你们这是?”
“和你一起,在书海中睡觉是个不错的体验。”
“上面的雷雨声太响了我想这里的刚刚好。”
“我还想看完那本没看完的书,今晚看不完的话我可能睡不着。”
“我陪他们。”
“和你一起睡一定能睡着!”
(一脸疑惑)“嗯?”
安娜已经抱着被子跑了下来,沈夏稚看着她的速度都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摔下来。
“慢点安娜。”
“我想陪着你一起,黛比和伊芙也睡不着我们就一起来了。”
(妥协)“好吧好吧,但是你们确定你们带够被子和枕头了吗?在这里睡可没有床舒服。”
(异口同声)“确定!”
沈夏稚无奈摇了摇头侧身给他们空出位置。
“左边的角落里有个软榻,再搬几把椅子过来堆在一起,如果还是不够就拿软榻上的被子,婆婆怕我冷特意多准备了几床。”
一阵欢呼,几个孩子欢喜地冲过去开始布置,等到真的睡下还在兴奋地说话。
沈夏稚睡在最外侧的角落,右手边是环绕整间书室的纱帘,而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个恢复的窄缝。
说不上的闷,让她甚至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稚稚?”
“怎么了,安娜?”
“没什么,你需要换个位置吗,我怕你会被挤到。”
“没事的我贴心的安娜,一点也不挤而且我觉得很温暖。”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安娜回身将她抱紧,沈夏稚虽然有一瞬的不适应却没有拒绝她的亲昵。
很快,整个地下书室安静了下来,外间的风雨雷声依旧,这次却没办法再打扰他们的休眠。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人轻手轻脚起了身走到了书架厚的烛台前。
那个人打开了上锁的柜子,最上面的信纸被风吹动落在桌面上,一盏烛光亮起,信纸上的1882字眼氤氲在火焰中。
悄然无声间一切事物都在变化,空间,时间乃至他们。
就连唯一还清醒着的沈夏稚和莱维一时间都没意识到这份变化。
而等到他们彻底回神睁眼时,周遭的一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1878-
十九世纪后期的英国,也是最最著名的时代之一,维多利亚时代。因为工业革命的发展,发展的同时也给伦敦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黑雾。
真实的,十九世纪末的英国,就以伦敦而言,这座已经被贯上罪恶,浮华,血腥,却野心勃勃的城市。
这里的富人悠闲地端坐在富丽堂皇的舞厅,衣冠楚楚的绅士小姐在舞池里翩翩起舞,而穷人呢,黑水污染的泰晤士河上飘浮着穷苦人的尸体,富人为得体面而穷人死无人面。
这是真实也是事实,英国来到鼎盛时期的一个时代,欢迎来到“我”最璀璨的生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