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番——她的浮光

“与你同写，沧海桑田”——周深•《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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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追逐神的孩子对人世间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大海深处对于她来说有些值得执着的。

拜托了，拜托了，让她做一个梦，梦里有大海，还有蓝鲸骨骸形成的岛屿。

就算没有，拜托了拜托了，请让她梦见一抹浮光，浮浮沉沉，但微光始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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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式庄园的白蔷薇肆意攀爬，浓绿的树荫遮下洋葱顶小庭。白色石膏的支柱蜿蜒花雕，似乎要向天空之庭蔓延。院中的百灵鸟歌唱动听，蝴蝶展起轻盈的翅落在少女指尖。

“你来了？但你似乎来的并不及时。”声音轻灵，像六月的风穿过古巷，清爽而悄然带过。姣好的面容被影子半遮，指尖抬起，将蝴蝶放在眼前。“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等着。”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恰到好处。修女式长袍曳地，暗色织金花纹泛起微光。女子动作缓慢，眸光流转之间仿佛让人陷入漩涡。她点点只有一人的棋局，向着对面的空位轻声道，“我的小姐，你不该越界的。”

她勾住白皇后的颈，轻轻挪动位置，放进下一个适合的位置。

“你呆在这里就好，别的我来解决，我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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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温霜。

似乎来到这里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今天是情人节。她木然的站在这里。晚风卷起她的发尾，熟悉的失落感由胸腔贯穿心脏。她摸摸眼角的泪，抬起袖口蹭开淡妆。

怎么，又哭了呢……

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身周环绕，温霜摸摸指尖，有些发凉。没有人去温暖它们，可能是因为寂寞。

心冷，手才会冷……

温霜将渐蓝发梢别过耳后，将自己的花束藏在教堂门口的叶绿邮筒里。今日不祷告，为辛苦一天的自己放一个短假也不算亵渎神明。可能因为本身也不是信徒，只是觉得，总要信些什么。

上帝只是她的寄托罢了。那是试图将自己空虚内心填满的一整块堵塞物，没了信仰，也许就没了生存的意义。她转身扶住白色栅栏，帆布鞋跟与马路边轻触，温霜抬脚要走，又不放心藏起的花。

她浅浅瞥了一眼，应该没事，藏得好好的。

天边渐层的云霞铺开一道光，她小心翼翼的在巷子里穿梭，任由温蓝色的楼影将她吞没，消失在巷尾，最后湮没在茫茫人海。

每年情人节都是如此，这座小小的教堂早就没有了人信奉。也许，就是在这座时间停滞的小镇才会一直保留旧俗。即使是年轻人，也多半在上班与家的路上穿梭。

圆葱顶的瓦片也没有当初建造时的那般漂亮，正如这座教堂本身，正在被时间腐蚀。教堂中的人仅仅只剩下修女辞羽小姐一个，出于说不清的原因，她也留在了这里。

她记得这个女孩每个星期日都回来，她们只做过简单的交流。从语言中可以感觉到，面前的女孩干练清爽，毫不拖泥带水。辞羽勾起裙角走下石阶，去到邮箱那边，从袖口取出钥匙拧开锁。

那束黑玫瑰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的眸光落在花柄上，“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刺的。”温霜把玫瑰的刺一个一个扳下来，黑色缎带束起，握在手心微微发热。

辞羽望着人消失的地方，拿着花走回教堂。

黑夜很快便到来，满天繁星在凌晨三点的夜空中闪烁着。温霜一个人坐在路边，四周静悄悄，城市路灯全部熄灭，此刻那些星星点点的光来自云间。

辞羽也没有睡，教堂的烛光照在胸前的十字架上细芒婉转，“神明啊，保佑她。”喃喃低语犹如夜间寐话，蝶翼一般的睫毛扑闪，遮盖住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作为一个修女不信上帝，似乎听起来很是荒谬。但她就是如此。不尊上帝不信教条，可她偏偏不能和自己想见的人见面。温霜的黑玫瑰始终如一，每日一枝，从来不落下。

她翻开圣经，典籍的每一页都夹住一片黑玫瑰花瓣，从头翻到尾，寥寥半本。她在今天的花里找到最喜欢的一瓣，送进书页新的夹层。无从诉说的念想被时间留香，就像那些花会枯萎，但干花从两年前保存到现在。

“神啊，愿她始终有那抹浮光。”

双手合十，扣在额头。虔诚祈祷，求的不是神明，而是人心。

温霜指间相拢对着漫天星河，不信神明，不尊教条。她信奉的是她自己的神明。也是她唯一的信徒。

她愿，每日默默相伴。

愿她的法兰西黑玫瑰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