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护送的大军归来
皆是头系白绳
手牵战马
入城
列成一排 跪地相迎
原本热闹的都城的百姓 都安静了下来 整齐划一的看向前方浴血归来的将仕
那上方的李字军旗 鲜艳如火 可是周边的人都是呼吸一滞 落地无声
将军们神情肃穆 这些时日早已习惯
五万将仕 留下衣冠冢的都被沿路送回 如今只剩下京师的 送完 他们还要奔回前线 说不准下场再回来 就是另一批人送他们了
随后
跟来的车架上
载满了已故亡魂的衣冠
随着
一排排车架载入都城
原本嬉笑 看热闹的人
也不免寒栗
也许 这里面有一个是他们的兄弟 亦或是大父与丈夫
萧瑟秋风今又是
人何处？望断归来路
只望江山处处埋忠骨
只听风声呜咽 听不清是谁再哭
……
原本冷清的李府 此时门口围满了人
众人都在远处围着
只见仆人扯去所有鲜艳的物件 换上白帆
随着载满棺材车架的到来 一声高喊
“我等恭迎诸位将军回府”
李府所有的人皆是神情悲泣 跪下叩拜
李子姝望着一排排的车架
一遍一遍的审过
那上面放着的是带血的铠甲 那一件一件的铠甲上 有的甚至没有一处完好
足可见死之惨烈
那里面还有她族中最小的弟弟 才十六岁
就随她阿父上了战场
她阿父 兄弟四个战乱过后 只有她阿父一个人活了下来 余下的婶婶们也都在当年孤城一站 随她阿母一同战死 余下的兄弟也都养与军中 长于斯 随她阿父上战场时大都还是半大的少年郎 可如今大多落的一个马革裹尸的下场
……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只剩下一排排的衣冠冢
立在风中
满目萧条
……
燕门关外 因为有诸位将仕的死守 城中百姓勿伤一人
可代价却是那些五万将仕 血淋淋的生命
那些尚有衣冠冢
可她阿父 却只落的一个 挫骨扬灰的下场
连前来祭拜的人 都不知道如何
无聊是京中 还是朝中 随着李家的消息传来 皆是动荡 好在 边疆局势再消息传来时 已经稳住了局面
文帝感念李家忠烈 再埋葬这些衣冠冢前夕 全部进行追封 全城斋戒
等到七日期满
一切 尘埃落定
李子姝一身白服规规矩矩跪在下面等着接旨
文帝又封了李子姝为护国大长公主
可她接旨时 神情也没有一丝松动
自小看着李子姝长大的曹内侍 也不由得心中感慨
她长大了 原本跳脱的模样 也被那周身的冷漠所替代
李夫人将着一切看在眼里
知女莫若母，她养了李子姝这么多年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转变
待到送曹公公离开
才转过身来
李子姝一下子扑到李夫人怀里 脸卧在她膝上 忍声哭了出来
李夫人（董君如）娇娇 阿母知你心中难过！
李夫人（董君如）可李家还需你支撑
李夫人（董君如）你与楼家的婚事，还有袁氏？都需你来
李子姝阿母 我不想做什么公主！这样的荣耀 阿姝不想要！
李子姝我不想出嫁，我不想……如我亲阿母一般嫁一个不爱的人 最后……
李夫人（董君如）阿姝 有些事情未必事事都要如你所愿……可有些事也未必如你想的这般不堪！
就像她与故人 李将军与阿卿
李夫人（董君如）楼垚与袁氏，只能是袁氏，是你阿父最后给你的倚仗！
李夫人抬头
盯着庭院里的一大一小两棵树 枝繁叶茂 树上的叶子也随风摇曳
就像是一红一黄 两个人再像他们招手
是当日她和李将军种植的从西洲移植过来的 粗重些许年份大点的是李将军所种 那个小一点的是她亲手所种
李夫人（董君如）庭有枇杷树，吾妻所死之年亲手所手植也！
阿娇？你看 阿卿的小将军还是去找她了，从此以后随风而逝 常来往
往后真的就剩她孤家寡人一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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