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天，深更半夜，伴随着一声气鸣，一南一北两辆火车开进长沙站。
守夜人顾庆丰从睡梦中醒来，披上外套，拿着手电筒慌慌张张的跑出休息室。
白妩几人坐了好几天火车可算是回到长沙了，下了车马不停蹄的赶回秋露园，经过另一辆火车的时候她和阿坤同时停下脚步。
“姑姑，怎么了？”
阿坤冷声说道：“铁锈味儿。”
铁锈味儿又怎么了？白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询问的看向白妩。
“血干了之后就是这个味道。”
“这样啊。”白灵恍然大悟。
“姑姑，都后半夜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您都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白烨看了眼编号076的火车，“若真有事守夜人会告诉张大佛爷的，再说不一定是人血，也有可能运的是猪肉。”
“小烨说的对。”白灵连连点头。
“好，咱们回家。”白妩点点头，笑自己草木皆兵。
匆匆赶来的顾庆丰听了一耳朵，等另一辆火车调像后，想着能不能跟076火车上的人商量一下，便宜点买些猪肉，就凑了过去。
谁知这辆火车锈迹斑斑不说，还滴着血水，他害怕的同时还有些兴奋，大着胆子擦了擦满是灰尘的车窗，只见里面哪是什么猪肉，是一具脸色青白，双眼圆睁的尸体。
“啊——”
他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
……
……
第二天，天光大亮，火车站被围了个密不透风，训练有素的布防兵隔绝了所有百姓的目光，叫人窥探不得。
身着军装的张启山大步走来，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副官，把守夜人带来。”
“是，佛爷。”
张日山朝手下小兵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守夜人被带了过来。
“官，官爷。”
“这辆火车是什么时候进站的？”
“小，小的记得很清楚是昨天夜里十二点左右。”
“哦？”张日山眉头一挑，疑惑的问道：“记得这么清楚。”
“小的说得都是实话。”顾庆丰神色凄苦，布满老茧的手不住颤抖，“因着同时来了两辆火车，从四川开来的那辆火车上下来五个人，其中一个冷脸小哥还说闻到了铁锈味儿，他旁边那个笑着说是运猪肉的。”
张启山和张日山对视一眼，大晚上的，嗅觉又这么敏锐，不会是日本人安插的探子吧？
“那几个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顾庆丰仔细想了想，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想起来了，说运猪肉的是忘忧酒馆的小哥，领头的那个女人长的很漂亮。”
一听忘忧酒馆，张启山心里就有数了，“副官，你去秋……，算了，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秋露园走一趟，现在先把这辆火车切开。”
“是！”张日山领命而去。
张启山的兵一向训练有素，很快就把火车割出一个大洞来。
可当他们看清里面的情况，哪怕是见过大场面的老兵也不寒而栗，新兵蛋子更是咽了咽口水，连连后退。
他握着抢的手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鬓角滴落，森森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呼吸也急促了几分，要不是时刻谨记军令，怕是会立即丢下枪落荒而逃。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听到身边沉稳的声音，他扭头看去，只见张启山像座大山一样，镇定的站在那里，他不由自主的冷静下来。
他一板一眼的敬了个军礼，高声说道：“报告佛爷，车厢里只有棺材，没有活人踪迹。”
“很好。”
看着他这么快就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张启山挑了挑眉，眼中满是赞赏，“副官，把老八带过来。”
“佛爷，八爷要是看见这种情况定然不会前来。”
“那就用枪抵着。”
听这些话，张日山咧嘴一笑，两颗虎牙都露了出来。
当张日山找到齐铁嘴的时候，他正在和白烨侃大山。
“八爷，小烨。”
齐铁嘴摇着扇子问道：“副官，你这个时候不是正忙着吗，怎么有空过来？”
“奉佛爷命令，请八爷走一趟。”张日山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看向白烨，“小烨，白姑娘可醒着？”
火车站虽然已经封锁，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其他几家多多少少都听到了风声，因此白烨对张日山这么问心知肚明。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姑姑这段时间累很了，还要等两三个小时。”
“好，那我和佛爷等会儿再来。”张日山点点头，带着齐铁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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