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你很高明,生意一直很顺利,但是七年前,你被警察查到了,你不得不杀了一个警察。
杜城的话一句接一句,勾勒出一个阴险、多疑、身处高位的犯罪头目形象。
杜城然后在警方的围追堵截之下,你组织里最核心的成员,带着一份机密文件消失了。
随着他的描述,路海洲的眉头不自觉地从紧蹙慢慢变为专注聆听,他甚至下意识地思考起“这个头目”的处境来。
杜城那份文件对你来说,是致命的。
杜城不得不解散了组织,但是这件事情就一直压在你心里,直到最近…
杜城你找到了那个叛徒,而且你还发现…她正在试图接近一个警察…
当杜城说到“她正在试图接近一个警察”时,稍作停顿,然后抛出了问题。
杜城你心里什么感觉?
路海洲如芒在背。
杜城心中一动,鱼上钩了。
他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引导性的兴奋,将那个虚构头目的恐慌和杀机描绘得淋漓尽致。
杜城对啊!
杜城她为什么要接近那警察?
杜城她会不会把那份最核心的文件交给他?
杜城那个警察如果拿到了文件,那我不就完蛋了!
杜城不行!我要除掉那个叛徒!也要除掉那个警察!
路海洲的理性思维猛地拉响了警报。
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什么要杀警察?
这太不符合犯罪者的利益权衡了。
他提出质疑,语气带着分析和不解。
路海洲除掉那个叛徒我能理解,除掉警察为什么?
路海洲太蠢了。
于是杜城适时地表现出一种“求知”的姿态,追问。
杜城为什么?
路海洲完全进入了分析模式,他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以一种职业化的口吻解释。
路海洲除掉一个警察,只会招来更多的警察而已。
杜城立刻接上,仿佛那个虚构的头目在虚心求教。
杜城我该怎么办?
顺着这个逻辑,路海洲几乎是本能地给出了一个更“完美”的犯罪方案。
路海洲很简单,你除掉叛徒,然后嫁祸那个警察…
话一出口,路海洲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眉头微微一沉,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仿佛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
他已经意识到了,他的思路完全被杜城牵着鼻子走,不仅认同了他的虚构情境,甚至还亲自为他成了辩解!
路海洲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杜城,里面有惊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
杜城将路海洲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知道,胜负已分。他从容地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之前刻意营造的紧张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全局的松弛。
路海洲也靠在了倚背上,深吸一口气,语气沉了下来。
路海洲你在跟我讲故事。
看着他,杜城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清晰而笃定的笑容。
杜城但讲完故事的人不是我,是你。
故事讲完了,杜城已经从被审讯者变回了一个警察,路海洲的同事。
杜城从一开始你来北江,就是为了调查我。
路海洲我们收到了一份关于你的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