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沈翊照例走向画室，却在门口停下，回头看她。
沈翊今天想看你。
这家伙…
聂小冰抬起眼，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她才刚刚搬过来，就给她提要求了？
聂小冰我又不是你的模特。
抱起手臂，聂小冰的语气里带着她惯有的、略带调侃的防卫姿态。
沈翊你一直是我的模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没有因她的拒绝而退缩，沈翊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距离。
沈翊我画过无数个你——你看书时，阳光在你侧脸投下细碎光影的瞬间；你思考案件时，眉心微微蹙起，像在解一道复杂谜题的模样；甚至是你早晨喝牛奶时，眼睫低垂，带着些许慵懒的宁静…
聂小冰倒是知道沈翊这家伙，在406办公室里案件重建之后也画过她，没想到在他家里，这个私密的、用于纯粹艺术创作的空间里，还是在画她。
他的画笔也始终追随着她日常的一举一动。
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间蔓延，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慌。
这家伙…
之前来他家这么多次，也没有发现啊！
沈翊来吗？
沈翊伸出手，掌心向上，向她发出了邀请，眼神里带着期待。
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惯于执笔的手，又抬眼看了看他认真的神情。聂小冰轻轻呼出一口气，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聂小冰好吧，就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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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里，充沛的阳光从巨大的窗户倾泻而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明亮的光斑。
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和松节油特有的气味。
沈翊安排她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让温暖的光线包裹住她。
他自己则在几步之外的画板前坐下，调整好画架的角度。
他并没有抬头看她，手中的炭笔已在纸面上流畅地游走，发出沙沙的轻响，透着成竹在胸的自信。
沈翊你知道，我第一次画你是什么时候吗？
沈翊的声音在安静的画室里响起，伴随着笔尖摩擦的细微声响。
沈翊是《亚威农少女》。
思绪被拉回到了那些错综复杂的案件卷宗里，聂小冰迅速在记忆库中检索与绘画相关的关键节点。
聂小冰毕加索的《亚威农少女》，原本毕加索想要起名为“罪恶的报酬”。
聂小冰是任晓玄那个案子？
笔触未停，沈翊声音里多了一丝回忆的悠远。
沈翊恩，当时你让李晗他们瞒着我，你说利用画作把未成年少女当作商品来交易，我一定会非常愤怒和难过的。
沈翊绘画对他们来说可能无所谓，但对我而言是不同的……
沈翊虽然历史上的画作有时也会被罪恶所利用…
沈翊轻笑着，一瞬间，眼前仿佛浮现出聂小冰当时的模样。
聂小冰但没有人愿意看见自己热爱的、崇高的精神世界，被破坏。案子已经破了，就不必再让沈翊在承受这些了。
那时，他就已经心动了！
聂小冰这么早啊！
恩！
其实可能更早更早，只是他发现自己的心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了。
那种情愫的萌芽，悄无声息，却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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