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逃离的意识在听到那名字时不自觉一颤,但躯体却停下,转身。
如果那些涌入意识中的记忆没有失误,那个名字此刻应该……
“……他……科洛斯列……还好吗?”
喉间的声音有些发颤,心脏也随那声音一抽。
“他恢复的很好,因为元素亲和度高,后遗症很轻。”
算是喜讯。
恐慌与愧疚稍得了些安抚,但那颗心依旧刺痛,痛苦浸染思绪,脑海中只有那次涉险,还有那被击落的飞鸟。
烙铁灼烧血液,留下钝痛和血痕。
他依旧想逃。
他尝试从对方手下挣扎脱身,却发现那人丝毫没有要放他离开的意思。于是低头,视线看向一旁,不愿看面前人的眼睛。
“是因为那件“礼物”,对吗?。”
他先对方一步脱口而出,在沉默中等待着,希望能听到对方的驳斥。
但可惜,他只得到沉默。
有什么东西被人强塞入手心,心下一惊,刚想将那小盒送回,肩头手却将他后推。重心后倾,他只得连忙稳住身形,顾不上去拦下对方关门的动作。
他看着紧闭的木门,抬手想要将它敲响,却又半途而废。
这位长官真是把他性子摸的一清二楚,知道自己死倔,不管怎样也不可能把东西收下,于是便这样强塞给自己。
凛冽寒风中,他只觉得手中小盒如铅般沉重。
他抬手,凝视着手心中那精致的小盒,在长久的沉默后,小心而珍视的将它打开。
入目,是一枚由蓝白色构成、纹路较为精致的勋章。
将勋章取出木盒,微颤的指尖临摹着它的纹路,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质品。
他感觉指尖有些滚烫,但心中有声音告诉他万不能松手,于是他只得将它死握入掌心,感受着灼烧顺着掌心漫开。
直到手心发麻,他才将手中木盒收好,转身离开这处村庄。
绚丽的红伴着他重新步入旅程,为他单调苍白的视野增添了些生气。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那些无端苏醒的记忆快要把他搞疯了。
他必须前进,也只能前进。
寒风呼啸着,将暖意驱走。雪花被吹打在他肩头,在他发梢落成一片薄白。
借着寒冷将刺痛掩埋的机会,他开始整理那些混乱的记忆,将它们放回原本的位置。
原本空白一片的记忆开始有了色彩,灰蒙蒙的天空下,四下皆是飞雪,唯有一个地方肆意生长着绿草,它们簇拥着一颗苍天大树,展现出不屈于风雪的生命力来。
钻心的刺痛顺着手心姗姗来迟,他闷哼一声,抬手舒展手心。
那枚勋章早已被鲜血染尽,刺入血肉的部分随着舒展的动作被硬生生拔出,刺痛牵得手心一颤。
自伤口溢出的血液顺着勋章滴下,他将勋章从手心中取出,接着蹲下身,试图借地上白雪将那些血迹擦去。
指尖暖意流逝,雪地染上浅红,勋章上被深红掩埋的蓝白色纹路重新清晰。
指尖轻轻摩挲着,看着视线中那仍留有几抹血丝的勋章,心尖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