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来了。”
长时间的沉默通常代表着默许。对方没有明确回答肯定或否定,你便默认对方是答应了。轻声同屋内的人发出提示,接着推动咯吱作响的老旧木门,朝屋内走去。
浓重的血腥味在木门推开的下一秒涌入了鼻腔,胃部在刺激下一阵阵翻涌。你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猛的吸了几口满是粘稠血腥味的空气,逼迫自己尽快适应,同时将胃部的翻涌拼命压了下去。
将被血腥味转移走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你的视线落入屋内,下一秒你的眼瞳先是一缩,随即恢复正常,而握着门把的手却不自主握紧。
屋内的地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一位青年依靠着屋内唯一一张床瘫坐在地上。一道狰狞的伤痕几乎占领了他的胸口。右肩出有一道划痕,血液正不断从伤口中流出,隐约能够看到覆盖在血肉之下的森森白骨。
青年的身材并不壮硕,相反十分瘦弱。你并不觉得他会比你在医馆中见过的璃月书生更健壮多少。白色的头发因为血污与灰尘而变得脏污。石珀色彩的眼眸,干净而纯粹。他应该是至冬人,有着至冬人标志性的,深邃而带着恰到好处侵略性的面容,精巧而俊朗。此刻他的面容有些发白,或许是因为嗜失血过多的缘故。青年的嘴角处有些许血迹,不知是因为内伤的缘故还是擦破了嘴唇。
青年身旁有一件造型奇特的法杖,或许先前被他挪动用于防身的器物就是它了。他身上那件棕黄色的衣服已经被灰尘沾染,被撕破的地方已经被从伤口中溢出的血液染红,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也多出来几分莫名的脆弱感。
“……出去……”言语中带着命令的意味,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制。青年呼吸沉重,说话时不免有喘息声。石珀色的双眼警惕的盯着你,青年左手不自觉探向身旁的法杖。似乎只要你下一步有什么会危害到他行动,他就会立马展开反击。
“胸部的伤口目测为钝器所伤,看大小……是丘丘暴徒?深度不浅,不排除可能伤到胸部内部骨骼的可能性。右肩处有深度抓伤,流血不止……是兽境猎犬?现在距离我找到你之前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如果不及时进行止血和正规治疗,我猜用不了十分钟,你就会先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接着休克。”
你直接忽略了他话语中的警惕和他探向法杖的手。反手将咯吱作响的老就木门闭上,随意将合拢的伞抛向一旁。你走至床旁,将略显沉重的医药放下,解开扣锁,将箱内的药物亮了出来。
你说话时的语气算不上好。胸口腾起的火焰让你的心情有些烦躁。先前轻柔的语气变得冷淡,显得你整个人冷淡而没有情感。
你最厌烦的就是这种受了伤还不好好去治疗的家伙了——这种自我糟蹋的家伙。
“……你……”
青年探向法杖的手迟疑了一下,脸上闪过错愕的神情。他刚开口想问什么,下一秒却哑了声,薄唇煽动,终究是什么都没问出来。他抬头看向你,石珀色的眼睛中带着警惕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