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们说件事。”
青凛行至他们下方的圆桌前,指尖勾起桌上的茶壶,翻过茶盏倒了一杯七分满的清茶,拿在指尖微微摇晃,垂眸看着茶水里泛起的涟漪:
“我父亲会邀请你们去兰陵为兄长庆祝生辰,你们不要答应,最好跟着江宗主回莲花坞。”
清清冷冷的声音,仿佛要和他们划清界限,魏无羡攥着衣襟的手收拢了一些:“我为什么不能去兰陵,我和金子轩勉强也是朋友,去庆生的资格都没有吗…?”
其实魏无羡想说的是,你这么说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吗,我在你心里真的就和路人一样吗。
这些尖锐的话在嘴里滚过一圈终归是被咽了回去,说出口的是温和的话。
“阿凛,为什么不能去兰陵,我就让你那么不想看见吗,你还要专门进来告诉我们。”江澄心里一酸,说话的声音大一些。
这两人的眼里都带着浅浅的委屈,也确实该委屈,刚为了他挨了顿打,忤逆了长辈,还要被云深不知处退学,青凛浅浅的饮了一口清茶,还是温热:“岐山温氏想得到那铁块,你们看见铁块仿佛有意识一般向我而来,你们说,我父亲邀请你们二人去兰陵欲意何为。”
人性便是如此,会了最重要的东西舍弃掉其他的,于金光善而言,他可以为了保全他的安危杀了魏无羡和江澄。
“就算不是杀人灭口,你们也轻易不能离开兰陵。”
魏无羡和江澄看青凛的眼神有点难以言喻,听见这个话,他们的心情很是微妙,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金光善心狠手辣,还是该感叹金光善情深意重爱子心切。
“阿凛,金叔叔大可放心,我不会将后山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若有违此话,我魏无羡不得好死!”魏无羡说的很认真,认真到仿佛天塌地陷他亦不会改变。
“阿凛,我也是,我不会将后山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连我姐我都没有说。”江澄看着青凛的眼神亦是写满真切。
此时,这两个少年几乎是将所有的真诚掏了出来,赤裸裸的摆在青凛面前。
然而他们的坦诚仿佛并没有打动少年,少年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连眉眼间的清冷都是一成不变,看着他们的眼神依然淡淡的:“跟着江宗主回去吧。”
魏无羡忽然撩起眼皮瞥向了青凛,那双向来有着笑意的眸子里笑意消失,平静的眼波底下藏着的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与晦涩。
“阿凛,你不相信我们会保密此事,对吗。”
青凛转头对上他的眼神,不徐不疾的开口,“魏无羡,这些话说起来没有意义,若是温氏用江宗主的命,江澄的命,江厌离的命,来威胁你,你们会毫不犹豫或许会挣扎片刻,舍弃我。”
魏无羡和江澄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他的指尖划过茶杯口,说出口的话一针见血,“就好比,我父亲在我和你们之间,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