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音寺外的山脉被一剑劈开,裂开的缝隙深入地底,未知多少丈,却在一家农家小院前嘎然而止,据暗探传回的消息,那一剑还将天上的浮云劈成两半,其实力…”
低眉敛目的大监瑾宣隐晦的端详了一眼明德帝的神情,明德帝依旧慵懒随意,他接道:“怕是不在剑仙之下。”
这句话落,偌大的宫殿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蜡烛燃烧细微的声音,明德帝缓缓呼吸的声音。
过了片刻,明德帝问:“所以,是他自己跑出了皇宫…”
帝王之心,难猜难测,瑾宣谨慎回答:“回陛下,极有可能是小皇子独自一人出了皇宫。”
“他出宫带钱了吗。”明德帝突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瑾宣回道:“陛下,小皇子出宫应该只带了一小块从用黄金打造的香炉上掰下的金子。”
明德帝对这位幼子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瑾宣跟着帝王几十年都摸不透,帝王对幼子不似对六皇子永安王那般明目张胆的喜欢,亦不似白王赤王那般能看进眼里。
但帝王却派人关注着幼子的一举一动,又对早些年宫女太监苛刻幼子的举动视若无睹,譬如,饿着他,冻着他,把他一人关在寝殿里。
帝王复杂的又是不允许任何人动手欺辱幼子,瑾宣记得那一个动手掐了小皇子的宫女被帝王丢入大内暗探刑堂,处以剥刑,剥刑,刑如其名,剥皮抽筋,让人看着自己的皮肉是如何一寸一寸分离。
仿佛是…又爱又恨。
耳边传来明德帝的轻笑声:“他倒是聪明,知道出门得带点钱。”
“瑾宣。”
“奴才在。”
“你说他们都想保下那个无心的自由,朕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应该如了他们意?”
没等瑾宣回道,明德帝就低声说:“应该是的。”
“传齐天尘过来。”
“是。”
与此同时,白王府。
戒备森严的书房内。
一名侍卫在沉声稟告大梵音寺之事。
“王爷,小皇子出现在大梵音寺,他卷入了叶安世一事之中,而且,他想让无心自己选择去留,一剑劈开数重山脉,实力堪比…剑仙。随后他与枪仙司空长风动了手…胜负不知。”
萧崇微微拧眉:“传令下去,叶安世一事就此作罢。”他指尖划过茶盏底部:“他看起来过的好吗?”
“小皇子看样子应该没有受苦。”
…………
春回大地,凛冬散尽,漫山遍野的绿意葱茏,林野之中夹杂许多花香。
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山野小道之上,小路两旁的野草丛生,一缕春风拂过车帘带来丝丝缕缕的清香。
那辆马车宽大沉重,轱辘压过雨后的小路留下深深的印子,被老匹油光水滑的枣红色大马拉着在路上,架车的红衣少年懒懒的拉着缰绳,倚靠在车框上,看着这空山新雨后的风景,他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少爷,萧瑟,你们说无心什么时候才能从天外天回来?他才走了三天我都觉得这时间过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