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着船身,咸腥的海风裹着硝烟味往鼻子里钻,船板在炮火冲击下剧烈摇晃,好几次都差点把北枳晃倒。
她一手抓着船舷的栏杆,一手搭弓拉弦,箭矢“咻”地破空而出,精准射穿一名幕府军的肩甲——本以为这场海战已经稳了,敌军都在往岸边退,可远处突然驶来三艘快船,箭雨和炮火瞬间密集起来,打得反抗军措手不及。
“喂喂喂,我可没听说幕府还有援军来的啊!”北枳偏头躲过一支擦着耳边飞过的箭,箭尾的羽毛扫得脸颊发痒。
她手臂上的伤刚好转,拉弓时还带着点钝痛,可眼下也顾不上了,指尖飞快地从箭囊里抽箭,动作依旧利落,哪怕船身在高速晃动,每一支箭都能稳稳钉在目标上。
北斗站在船头,笑着喊:“来得好!正好一起收拾了!”
南十字船队的船员们也不含糊,操纵着船灵活闪避,炮口对准敌船狠狠轰击,爆炸声在海面上传得老远没多久,反抗军的支援船队也赶来了,可北枳刚松了口气,目光扫过身边的反抗军士兵时,却突然僵住——
同时,也是令北枳震恐的一幕。
很多反抗军成员表现出了不属于他们的实力,单就元素力不论,还有很多迸发出了非人的力量以及招式。
反抗军的组成大多都是普通人和被收缴神之眼的人,所以,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可以使用元素力的人。
邪眼,这个可怕的念头将北枳包裹。
战斗刚一结束,北枳就冲过去,一把抓住哲平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死死盯着他腰间挂着的黑色器物——那东西泛着阴冷的光,和她记忆里的邪眼一模一样。
“你们这东西哪来的?!”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愤怒几乎要冲破喉咙。
北枳眼眶泛红,死盯着邪眼,仿佛要将它碾碎。
“是资助方给的物资里面的秘密武器,怎么了吗?”哲平回答,一边想挣开北枳的束缚。但北枳很用力,一时间他居然挣扎不开。
“你们不能用这个!”北枳的声音陡然拔高,发丝被海风吹得凌乱,大病初愈的脸本就苍白,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连眼神都带着股狠劲,“这东西会害死你们的!”
这时候的她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引起怀疑了,她只知道,绝对不可以有人再因为这东西死了!
刚经历过战斗的她发丝凌乱,再加上大病初愈的苍白和愤怒狰狞的面目,一时间居然给哲平唬住了。
北枳将邪眼夺过,强压着怒意,尽可能让语气显得平静:“你们还有多少人在使用这个东西?”
“很多兄弟都在用。”哲平老实回答。虽然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光看北枳这过激的反应,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把他们叫来,都跟我回珊瑚宫,跟我回去见珊瑚宫大人!”北枳将哲平一搡,哲平有点发愣。
哲平不想放弃邪眼,他没有获得神明的注视,邪眼就是他目前能建功立业的唯一利器了。他不想白白放走机会,他太想证明自己了。
激烈的战斗再加上这一发怒,北枳已经有点昏昏沉沉了。以至于哲平想夺过邪眼,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北枳下意识将邪眼往怀里一藏,哲平抢夺的动作有些用力,北枳本就因为刚才的战斗和情绪激动而昏昏沉沉,被他这么一拽,差点栽倒在船板上。
幸好一只温热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腰,枫原万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北枳!”
北枳抬头,看见枫原万叶担忧的眼神,心里的火气更盛,转头冲哲平吼道:“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吗!这东西会吸你的生命力,会侵蚀你的心智!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吼完这句话,她突然觉得喉咙里一阵发紧,胃里翻江倒海,扶着船舷剧烈干呕起来,额头上瞬间冒了层冷汗。
“我…对不起,姑娘。”被这一骂,哲平脑袋算是清醒了些,急忙道歉。
邪眼不仅消耗生命力,甚至还侵蚀人的心智。北枳不怪他,但北枳已经难受得不愿开口说话了。
枫原万叶扶着北枳站稳,转头看向哲平,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位反抗军先生,北枳的行为有些过激,但她也是出于关心你们的状况,希望你不要计较。这东西来路不明,我也感受到它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还是希望你们能听从她的话,回珊瑚宫向军师大人禀告这一情况。”
哲平沉默了几秒,终于点了点头,转身去召集其他用了邪眼的士兵。
枫原万叶低头看向怀里的北枳,她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像纸,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枚邪眼,指节都泛青了,仿佛要把它捏碎。
他轻轻擦去她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叹息:“逞强的丫头。”
……
再次醒来时,帐篷里的光线很柔和,窗外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被褥带着点淡淡的药香。
北枳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珊瑚宫的营帐里,枫原万叶正坐在窗边的矮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泛着浅金色的光。
由于北枳阻拦的早,哲平并没有像剧情那样生命力透支死去,军中也没有出现诡异的老化情况。
再加上当时回珊瑚宫面见珊瑚宫心海时,荧正巧也在,她自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反抗军内立刻行动收缴了邪眼。
“你醒了?”枫原万叶听到动静,立刻合上书走过来。
北枳撑着坐起来,声音还有点沙哑:“啊…又添麻烦了。对了,邪眼的事——”
“放心,军师大人已经处理妥当了。”枫原万叶递过一杯温水,语气像颗定心丸,“荧当时也在,认出了邪眼的危害,反抗军已经开始收缴所有邪眼了,哲平他们也没事,只是有点虚弱。”
北枳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看着枫原万叶,突然有点疑惑——他明明看出了她的异常,却没问过邪眼的事,也没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枫原万叶笑了笑,眼神很温和:“你不愿说,我自不会强迫你。等你愿意告诉我时,再说与我听就好,到那时我会做个好听众。”
“谢谢你。”北枳接过水杯,她被这极其体谅的话语砸的有点懵圈。
枫原万叶笑道:“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不必言谢。”
枫原万叶的话让北枳愣了愣,随即有点哭笑不得——居然被自己以前说的话反将一军。
就在这时,帐篷帘被轻轻掀开,珊瑚宫心海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书:“铃木小姐,你终于醒了。”
“珊瑚宫大人。”北枳连忙坐直了些。
“怎么样,身体有所好转吗?”珊瑚宫心海在床边坐下,目光里带着关切。
“谢谢珊瑚宫大人关心,我觉得已经好多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珊瑚宫心海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铃木小姐,我此来主要是想问,你怎么会知道邪眼这东西呢?”
北枳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眼神黯淡下来,声音也轻了些:“我……以前见过这东西,知道它的危害。”她含糊其辞,神情中透露出的哀伤却不像做假。
“触及到你的伤心事了吗?真是抱歉。”珊瑚宫心海立刻道歉,语气很诚恳,“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些邪眼的信息,避免再有人受害。”
“没关系,我能理解。”北枳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点苦涩。
珊瑚宫心海又问了些关于邪眼的细节,见北枳脸色还有些苍白,便没多停留,嘱咐她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帐篷里又恢复了安静,北枳看着枫原万叶,犹豫了几秒,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万叶。”
“怎么了?”枫原万叶低头看向她,眼神很温柔。
“等战事结束,我就告诉你。”北枳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不想再对他隐瞒了。
枫原万叶愣了愣,随即笑了,眼底像盛着星光:“好,我等你。到时候,我一定做个最好的听众。”
…………
祈晴真奇怪,最近几章的北枳怎么这么身娇体弱……
祈晴众所周知,我是一个鸽子精
祈晴所以更新嘛……诶嘿,看缘分
祈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