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争锋

神里屋敷的会客厅里，熏香袅袅绕着屋梁，青釉茶盏里的茶汤还冒着细白热气。

神里绫人穿着蓝白色常服，袖口绣着暗金椿花纹，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唇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却没映进眼底的笑：“哎呀，今年竟是铃木小姐来面议？这倒是我未曾预料的。”

北枳攥着文件的指尖悄悄收紧，纸边被捏出一道浅痕，最怕的情况还是来了。

让你妹妹来吧，让你妹妹来吧！我不想和你对线啊啊啊啊！！

她努力把唇角往上提，想让笑容显得真诚些，可声音还是带了点僵硬：“神里大人可就别打趣我了，希望我的笨拙，不会被您取笑就好。”

神里绫人显然看出了她的拘束，没立刻切入正题，反而端起茶盏示意她：“先尝尝今年的新茶，雨前龙井，托人从璃月带来的。”

他想先聊些闲话缓解气氛，好把控后续谈判的节奏。

可北枳早看穿了他的心思，指尖捏着茶杯却没喝，只顺着他的话聊些天气、工坊的事，语气不冷不热，连眼神都保持着距离，半点漏洞都不肯露。

神里绫人见状，低笑一声，指尖敲了敲桌面：“铃木小姐的言辞倒是犀利，绫人佩服。”

方才谈祭器价格时，北枳一开口就把报价往上加了一半，之后又慢悠悠地一点点往下磨，磨得他都快没耐心了。

北枳却姿态放松得很：“神里大人说笑了，只是按工坊的成本算罢了。”

她根本不怕耗——铃木家是稻妻最大的祭器供应商，容彩祭加夏日祭的用量大，神里家未必能找到更合适的合作方；况且母亲早跟她说过，祭器本就是副业，就算谈崩了，大不了退出这行，她没半点后顾之忧。

其实北枳不在乎这点差价，她就是想看看神里绫人被时间磨得窘迫的样子——毕竟这位社奉行大人总端着优雅的架子，能让他皱皱眉，也算是件趣事。

神里绫人大概也猜透了她的小心思，陪着她玩起了语言游戏，一来二去竟耗到了晌午，窗外的日头都移到了中天。

最后，神里绫人不愿为一点小利而浪费宝贵的用餐时间，终于将合作敲定下来。

虽然合作谈得很不愉快，但神里绫人还是留了北枳吃午膳。商业上是对手，私底下还是朋友的嘛。

不过北枳很忙，真的很忙，面议完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她自己的稿子也还没写完。

“凡事都要劳逸结合，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

本就愁着托马的苦苦挽留，神里绫人还适时附和，让北枳更不好拒绝了。

“前几天绫华还提起过你，不妨留下来和她叙叙旧。”

北枳没忍住吐槽：“是提起过我做的果酱吧……这次我可没带。”

“想必她不会介意。”神里绫人笑着摇头，话音刚落，神里绫华就提着裙摆走进来，浅色的和服衬得她格外温柔，见了北枳，眼睛立刻亮了：“铃木小姐。”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个二个都来留人了，再拒绝就是不给人面子。神里绫人已经扔出他妹妹这张底牌了，真的没法拒绝啊。

况且北枳是真的很想吃托马的饭啊，毕竟邀约里面旅行者吃的那么香！

于是北枳美美的享受了一顿出自托马手笔的午饭。

“很美味，比荧的描述还好吃呢，该说不愧是全能家政官吗？”其实也没多丰盛，都是些家常菜，虽然不排除特意为她这位客人加菜的可能性。

托马笑得温和，收拾餐具时也没停下话茬，“没让你失望就好。”

“怎么会呢。我可是守了一整个冬天的忌口，期待已久哦~”

托马也没被夸奖冲昏头脑，只是笑着收拾餐具，干起了他家政官的活。

饭后，北枳从袖口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递给神里绫华：“神里小姐，这是果酱的配方，之前你说喜欢，我临时写的。”

北枳也没曾想神里绫华会喜欢自己做的果酱，前提是冲水喝。酸中带甜确实很不错，所以知道她喜欢后，北枳有时候来社奉行会送她一些。

但毕竟北枳被关了一整个冬天，送的果酱估计早喝完了，神里绫华一个大家闺秀也不好为了一瓶果酱就去叨扰，实在有失礼数。

神里绫华接过配方，很是惊喜：“这太感谢了，没成想铃木小姐还念记着。”

“见你心喜，就临时写了一份。主要是以后给你就不太方便了。”

“铃木小姐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不不，你多心了，是我准备出国了。”

“此前没听你提过，是临时起意吗？”托马收拾完，也同跪坐谈天。

“呃…应该是蓄谋已久？”因为北枳早就算好时间，拟好行程，就等时机到了。如果没有《狐仙之章》的干扰就更棒了。

“铃木小姐是将行程定在了璃月吧。”没等北枳问，神里绫人便自己回答：“听闻你的故交也在璃月暂驻。”

故交，自然是枫原万叶。

“神里大人料事如神。确实如此，我是要去找他。”北枳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大大方方承认。

神里家的情报网那么广，这点事根本瞒不住，更何况也没必要瞒。

“可惜了。”神里绫人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本以为还有机会和你再切磋谈判技巧，看来只能抱憾了。”

神里绫人略带可惜的口吻让北枳头皮发麻，并不想要这样的机会，谢谢！

“家中长辈忙碌，碰巧罢了。”话外音便是就算不出国，你也遇不上这样的机会了。给你机会反过来呛我？门儿都没有！

又闲聊了一会儿，北枳便起身告辞。临行前，神里绫人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对了，枫原万叶近期或许会回稻妻一趟，你若是不急，可等等他。”

北枳心里早就知道这事，却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笑着道谢：“多谢神里大人告知，我记下了。”

离开神里屋敷后，北枳先去工坊安排祭器的制作任务，又回家给母亲汇报谈判结果，还得整理家族的祭器记录。

等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了，街灯一盏盏亮起来，映着她疲惫的身影。

回到家，她连饭都顾不上吃，就摊开手稿挑灯夜读——哦不，是挑灯写稿。

这样连轴转的日子过了近一个月，直到容彩祭的彩画挂满稻妻城的街道，她才终于把最后一页插画定稿。

…………

祈晴看了看读者的反馈，好吧，就不删男主啦

祈晴虽然我还是想让北枳独自美丽

祈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