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溯源

清晨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拂过沙滩上尚未消散的露水。

众人围坐在帐篷旁，看着朝阳一点点爬上远处的海平面，可预想中的幻境却迟迟没有出现。

派蒙猛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她想不明白：“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只有荧和北枳没有属于自己的幻境？”

辛焱盘腿坐在沙上，双手撑着膝盖，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幻境不是可以实现我们的愿望吗？荧，北枳，你们的愿望是什么？”

这话一出，荧和派蒙瞬间沉默了。

荧目光飘向远处的海面，她想起万叶曾提过，北枳的神之眼，她的愿望出现了问题。

半晌，荧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海风：“可能是，我的愿望，幻境实现不了？”

荧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回自己的哥哥，和他踏上新的旅途。

幻境，怎么能做到呢？

北枳则从礁石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沙，语气坦然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我没什么愿望，我想要的，自己就能实现。”

她说着，还轻轻耸了耸肩，指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耳边的碎发。

她说的太过坦然，不仅荧和派蒙怔住，辛焱几人竟也接受这个说法，只有万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没有说话。

众人跳过话题，继续探讨愚人众和那个装置。

“难道说，这些事与他们无关？”莫娜皱着眉，指尖在下巴上划来划去，语气里满是困惑。

北枳突然站直身体，双手抱臂，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思索：“或许，这些幻境，本就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派蒙挠着后脑勺，小脑袋里一团浆糊：“……什么意思啊？”

莫娜瞬间明白了北枳的意思，语速加快：“就是说，这些幻境并不而是单纯的结果，是引导我们解开谜团的线索。有人做了某些事，使这些幻境诞生。他是被动产物，自然就无法提示我们什么了。”

辛焱也跟着点头，恍然大悟般说道：“倒不如说，这些幻境只跟我们自己有关。”

“……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万叶才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缓缓提议：“各位，或许这件事应该回到原点。”

他看向荧，语气里带着几分回忆：“最初登岛那天，我和荧一起调查了愚人众的营地，那里有台古怪的装置，旁边的愚人众神志不清。”

“是的。”荧立刻点头。

万叶接着说:“与我们交涉的研究员声称，这台装置只是他们愚人众的工业发明.并和我们约法三章，保证不会打扰我们。”

派蒙也想起来了，用力点点头:“对对，那个戴帽子的胖子看起来就像没睡醒一样，老说胡话。”

万叶摸着下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分析道：“我在想，有没有可能，[陷入狂]和[产生幻境]是装置导致的两种不同结果？而这一切，确实也跟那台损坏的装置有关，但产生区别的不是装置，而是受影响的人群。”

莫娜的眼睛猛地瞪大，她攥紧拳头，语气里满是认同：“这么说来，梦与幻觉确实很难分辨。”

她看向万叶，追问：“你的意思是，我们跟他们在某些地方不同，所以受影响的结果也不同？”

“那荧和北枳完全没有自己的幻境算什么回事？”派蒙又挠起了头，满脸困惑。

北枳突然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算我们意志力强大？”

收获了派蒙一个白眼。

没想到万叶却点了点头，认同了北枳这句不正经的话：“对，意志力。根据这几日观察，我认为我们和那些人的区别在于，我们拥有更为顽强坚定的意志。”

辛焱挑了挑眉，点头附和：“意志坚定的人不会陷入疯狂。嗯，说的通。所以只是产生幻觉。至于容易被击溃的人就没法留下那么稳定的幻境了。”

派蒙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脑袋，最后一拍手，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即刻返回愚人众营地，摧毁那台装置。”

菲谢尔突然抬手制止，她叉着腰：“不，比起[摧毁]，更应该[修复]。”

奥兹立刻扇动翅膀，在菲谢尔身边盘旋，解释道：“小姐的意思是，贸然摧毁不明装置或许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不如先想办法修复。”

万叶赞同的点点头：“嗯，小心驶得万年船。”

莫娜也跟着提醒，她皱着眉，语气严肃：“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台装置很可能会对人脑产生影响，我们最好小心处理。”

“那现在就过去吧！抓紧时间！”派蒙早已按捺不住，拉着荧的胳膊就往愚人众营地的方向跑。

众人快步跟上，没过多久，就看到了那片熟悉的营地。

几顶破败的帐篷歪歪斜斜地立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机器运转的焦糊味。

而在营地中央，一个穿着愚人众研究员制服的男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脑袋歪在一边，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液体，看起来神志不清。

派蒙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地上的人，声音里满是吃惊：“你们看，那个是不是我们第一天看到的那人？”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是他。男人的眼睛半睁半闭，嘴里还在梦呓，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酒气：“啊哈哈嗝！都疯了…都滚吧！我们.....我们永远……不会醒来但我是对的…我的宝贝.无敌……”

辛焱皱着眉上前一步，打量着他，语气里满是疑惑：“宝贝？他的什么宝贝？”

研究员的梦呓还在继续，他翻了个身，手在地上胡乱抓着，断断续续地说：“创造奇迹的机械……绝非…不可、可能……嗝！”

北枳忍不住抬手在鼻前扇了扇，眉头皱成了川字：“至冬人都这么爱喝酒的吗？这是喝了多少啊……”

莫娜没有理会醉醺醺的研究员，她的目光落在营地中央那台还在运转的机器上。

它比之前看到的更不稳定，表面的红光忽明忽暗，还时不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她指了指机器，语气笃定：“看来，宝贝就是指那台装置了吧。”

谢尔嫌弃地往后退了退，语气里满是不屑：“烂醉如泥，哼。”

“这扑面的酒气……”奥兹扇动翅膀，飞到菲谢尔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体贴，“哦，小姐。请容我用翅膀为您扇风。”

“太好了，那我也要。”莫娜眼睛一亮，她实在受不了这刺鼻的酒气，连呼吸都快不畅了。

荧也忍不住举起手，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我也要。”

“加我一个。”北枳也跟着附和，一边说一边往奥兹的方向凑了凑。

奥兹很有风度:“当然，愿意效劳。”

一阵清凉的风从它翅膀下送出，驱散了不少酒气。

就在这时，去巡岛探查的万叶也回来了。

他快步走到众人身边，语气凝重：“各位，我在附近看过了，没有其他人在。”

他摩挲着下巴，眼神里满是疑惑：“很奇怪不是么？愚人众是一个组织，这里却只剩这位。而上一次来，我们甚至连这位也没找到。”

万叶摊了摊手，目光落在地上醉醺醺的研究员身上：“甚至就连上回那位胖胖的先生也不见了。我猜…他们躲在其他地方。”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至于原因，恐怕就要问眼前这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