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你还在听吗”
这是朱志鑫得救后的数月,也是本市最大毒枭被惩治的第六个月。
狭隘不足一米宽的走廊里,黢暗的梯把手蹭在褶皱满是的白裳上,朱志鑫熟悉的目光朝前走去,终于几十米外的地方光亮又重回了视野,尽分钟的长廊里,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可朱志鑫早已习惯,这个昏天暗地的家,反倒举夜无穷的视野里,他又回想起,在冷风呼啸的天台,苏新皓拖着疲惫的身躯,踩着一节一节石梯,赶来救他的样子,少年眼里挂星,堪堪不已,额角冒血,显得每一步都异常吃力,朱志鑫则半晕在轮椅上,忽然,像狂风却又像神明洒下的光,猛的把轮椅上的少年的打开,看见爱人眼里无望的守候,那样深邃的眼眸,张狂的灯光上冒着震破耳膜的警鸣,
果然爱人的打开是在沉寂风鸟海兽或者爱意随起的夜晚,那此时的朱志鑫却想说“爱是从眼底穿破,从黑夜升华,永至白昼”
爱人的眼睛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的,所以尽管那时狂风迷离,灯光闪眼,他依旧想保护自己唯一的光就像那许多日前,朦胧的清晨男人带着一碗水 一把钥匙,那时在他眼里就是光。
子弹穿进手腕正中,面前男人却哼淡然道“朱志鑫你替他挡得了几枪?”随即张泽禹掏出另一把枪支,瞄准远处苏新皓的身躯,远处的人儿却毫无生息的应声倒下
“你当时想的会是什么,瞪大的双眸钻满红血丝,凝固的泪珠里是不可思议还是憎恨冒头,或亦是悲伤呢苏新皓。”
数枪应声后朱志鑫冒血的双手也不再祈求面前的男人,好眼熟又好陌生,好似自己可爱的师弟又像是杀人诛心的魔鬼
“师哥,对不起”男人颤抖的音调和此时冷静沉着的表情,成了极高反差,“来人快送医院,”
朱志鑫终于能看清,悬空高楼顶层,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让人看了犯密集恐惧症,救护车的鸣声成了昏迷后最后一抹忧伤
原来光影碟里的环境下是暖黄散亮的卧室,声旁有位熟睡的少年,看得出来录制的是一人的独白。镜头转向举VCD少年的面孔,连那般真挚眼神都不止让屏幕外观看视频的朱志鑫一颤。
像是面对面的面孔和交流让朱志鑫的大脑跌机,好眼熟眼睛和面孔。
可镜头中少年还自顾自的念叨,介绍说,身后人儿叫什么,看着面前睡的憨的自己,镜头中的苏新皓顿时笑出声,嘴角的伤口被撕裂,可笑容无处收敛,最后化为一阵的疼痛。
“你在看吗朱志鑫”
“你还爱着我吗,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看得见吗”
“你…醒过来了吗
你的记忆里还有我吗?”
顿时影碟的模糊起来卡顿的人和字,像是换了一副场景,温暖的小屋变成了漆黑的草丛,男人戴着夜视仪手握着抢把,坚定的眼神对着画面道“交易会在今日太阳升起结束,阿志 等我,结束就带你离开”
“我已经学会你做的素面了,你实在是太瘦了,我不忍心自己一人吃光,给你留了在冰箱,你还会饿吗”
朱志鑫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昔日最心爱的玩偶,无法直视贴着厨房旁的冰柜,液体已经关不住外泄的汤汁,那一碗碗面食已经塞满至连玻璃碗破碎刮破降温膜。
手指的触感顿发潮湿,眼角映红落下的泪水落在手缝中,满是夏野的空气和环境中,泪珠不一会儿消失不见,燥热的空气,抽搐的哭声,朱志鑫无望的抬眼,墙面的斑驳陆续带眼向上,天花板的镜子已经不知道起了多少灰,可却清晰照出一人一屋,相爱起的右手又不堪的颤抖起来,还不算太过于强烈,左手也只能悻悻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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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转眼却是,那晚邓佳鑫带走再见的那天,天空刚蒙蒙亮,苏新皓失望的抿唇,摆锤般的手臂像机械,
“我承诺过不会再有下次,可第二次你却愿意为他赴死”
“我说枪口的子弹并不是我上的膛,但真相确实没什么可说,当晚逼你开枪的人是我,你还会恨我吗,短短几月,恍如隔世你知道吗 ,如果拿你的性命换我的,我宁愿恨不得你永生”
小屋里下起雪了。
你会期待吗,你见过这样飘茫的雪吗,你还会想看吗
这样落魄的我值得再和你一起相拥而泣吗
镜头中少年眼净的像清澈湖面,而雪却落在眼里,化为最后一抹无尽的谭
而蜷缩沙发上的朱志鑫像是没有灵魂的支架人形,
原来两个相爱的人,就算经历千难万险就算是生死离别,到最后也要互相伤害到不得不爱才肯相拥罢休。
可他还有机会吗
爱一个人是不是非要爱到别离 爱到深处的恨 爱到 拥而不得才能够善罢甘休,爱一个人其实只需一人一屋 相爱相哭
“你还在看吗你还会再打开吗。”
朱志鑫望向影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