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的回忆如梦潮般涌入。
夜晚,我总会悄悄地从他的小床上爬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我的被窝里,仿佛只有这样面对面侧躺着,我们才能像回归母体一般彼此心境安宁。每每如此,我们总是会很快的进入梦乡。
锥生零“一缕?”
锥生零总是背着锥生一缕在睡觉,他不知道锥生零也害怕面对着他,面对一缕突然沉寂的脸,他喜欢上前为他轻轻抚平眉心,然后将他拉在身边,双手包裹住他的手,试图用掌心的温度驱散他心头的寂寞。
每当这样的时候,锥生零总会说,声音如同乍起的银铃般悦耳动听。
锥生零“弟弟呀!哥哥在这里!在这里呀!”
锥生零的话让一缕熨帖到骨缝里。
锥生零会用力的握紧他的手,想要告诉他。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用尽全部力量都要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
锥生零“一缕,你好点了吗?还冷不冷?这病生得真讨厌!”
锥生零将他整个人裹在棉被里,再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
一缕总是特别的容易生病,特别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但是他又特别的坚强,身上不管多么难受,对着我时也总是一副笑着的模样。
小小手“嗯!好多了,哥哥,我没事儿的!不要担心!你要多笑点。”
小小手“哥哥,你现在的笑容真假,好像要哭一样!很难看的。”
锥生零“笨蛋!我是哥哥,怎么会在弟弟的面前哭?我不会哭的。”
锥生零努力的笑着伸手,最后擦去的却是他脸上流下的泪。
小小手“哥哥-----”
你要一直一直待我这样好,该有多好!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什么也不会说,只是伸出手去抱紧他。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生病的时候,就是我最痛苦煎熬的时候,看着他无意识拧紧的眉,我仿佛感同身受般全身上下都会跟着难受到发抖。每当这时,我都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
小小手“小零,一缕只是有些发烧,吃过药就没事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别让爸爸妈妈担心!”
爸爸妈妈总会劝我,但等到爸爸妈妈睡着了时再悄悄跑过来,我会钻进他的被窝,与他面对面的,在他的身边安然睡去。那时的我们仿佛浑然一体,没有谁能轻易将我们分开,就这样睡着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晚。
唯一能使我们不得已分开时间最长的事,我想应该是关于争取猎人资格的那格外严苛的训练了。那时我一走数月,最后都是遍身伤痕的被一 刈 师父送回来。那时我最重要的事情了,回家看弟弟是自己最大的期待。
一缕总会在门口迎我,见着我时眸色深沉。而那时的我总是筋疲力尽到无暇去思考,所以那是我唯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渐行渐远了,为什么?一缕,我是你的哥哥呀!我们是从一母同胎中开始长大的,一岁又一岁的,我曾经很天真的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可是现实告诉我,我曾忘记过了你,这我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