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文
周博文“那人是谁?”
穗雨“一个永远爱我的人。”
周博文“他说什么?”
穗雨“他说他永远爱我。”
在上世纪90年代,西北某座小城的街道上,发生了这样的对白,那少年斜靠在自行车上。
他的哥哥在执行任务时牺牲,唯一的遗物,是那辆自行车。他面前的略显沧桑的妇女,是他哥哥的爱人,可是没来得及结婚她也没爱过其他人
六年前,时光流变,那一个英姿飒爽的伞兵不见踪影,先前俊朗的面孔徒增了风雪过后的疲惫,那一年荒原上的相逢,在年轻的时候。
她,穗雨,脸色单纯的女孩,白衣蓝裙,纤细的辫子轻垂双肩。当漫天的伞兵落下,当他落在她的车前,她的心就已经猛猛跳动了。
穗雨嗨,你好
周博风你好,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穗雨我就参观一下,我想当伞兵!
周博风哈哈,祝你如愿以偿,我走啦,你注意安全
理想,在轻快的音乐中蔓延开来,揪住她的心,一刻不得喘息。她仰卧在屋顶。本来,她也可以登上那卡车,驶向自己的梦和天空,然而,没有。
许多的梦,总是在未及去沉迷就被击碎。好像那傻哥哥手举向日葵奔向幸福的下午一样。向日葵绚烂如此,而幸福终于只是无力的幻想。只一个个瞬间,全部的美丽就无情的改变了
穗雨哥哥,你又要去执行任务了吗?
周博风对啊,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回来我们就结婚。
穗雨好,一定要平安回来。
周博风嗯!
可是,这美好的誓言终究被打破。
她把自己缝的降落伞挂在自行车后,她就这么雀跃呼喊着骑车穿越闹市,她可以在自己狭小的缝里继续空洞的梦,车轮飞快转动,她以为自己可以飞,可以去找他。
而终于,最后的缝也被灰黑的煤渣堵死。当周博文踉跄着跑去扯下车后的降落伞,天空被撕破了。多年后的某天,她在西红柿摊子前,落下泪来。西红柿完满而美好,握在她纤细的指间,她把西红柿捏碎,她才知道,破镜不能重圆
穗雨“你一定会永远爱着我,对吗?”
男人愣住了,停下塞满包子的嘴,把手上的油在衣服蹭了蹭,半晌无语。
周博文“你又把我当成他了。”
穗雨“他说他永远爱我。”
周博文六年了,你该放下了。
穗雨不!他说他回来我们就结婚的,他说他永远爱我。
周博文放手吧,这样没有结果。
穗雨他说他永远爱我
说罢,穗雨没有理会周博文,只是走到了房子里。
两天后,周博文没有见过穗雨的影子,便去房子找她。
房间里空无一人,但是房间里被收拾的整洁,桌上有个纸条,纸条上的字迹略微潦草。
纸条我走啦,因为他说过他永远爱我
那天晚上,周博文在荒原上找到了穗雨的尸体,她对月而眠,走得安详。
周博文唉,也许,这一场悲剧,是另一种绚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