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文帝高高坐在上首,身旁是一脸慈祥的宣后,下首还坐着笑呵呵的太子以及看似斯文柔顺的太子妃。
文帝你告诉朕,日后该如何成为子晟的妻子?
程英臣女不知陛下所为何意,但……臣女会竭尽全力为凌将军着想。
程英可得先成婚!
文帝完了?
程英陛下,臣女愚钝,方才妄言,还请陛下恕罪!
文帝你……你怎么来了?
文帝孙医官刚才还说你的腿伤又加重了,你不好好回去休息,跑这来干什么?
文帝快起来!快起来!
凌不疑子晟前来就是想同新妇一起听听,陛下究竟想问什么。
文帝那好,你有腿伤就别跪了,坐下说!
文帝你也坐下,都坐着,可以吧?
凌不疑坐吧!
程英陛下明鉴,臣女儿时与阿父阿母前往战场杀敌,阿父阿母忙着上阵杀敌,不曾有时机教导。
程英凌将军学富五车,臣女自知与凌将军确不相配,可臣女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凌将军的。
文帝还算有自知之明。
凌不疑陛下,阿英如此谦逊自知,不卑不亢,子晟就喜欢她这样的。
太子孔夫子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太子难得你年纪甚小,竟懂得这个道理。
文帝你不要云,程氏,这婚事既然已经定下了,你日后就应该多想想如何弥补自己的不足。
程英陛下所言甚是!
文帝如今子晟在外立府,一言一行颇受关注,你作为他的新妇,将来里外操持,更要谨慎周全。
文帝万一有什么差错,丢的是子晟的颜面,所以啊……你来皇后宫中凝训吧!
文帝须得加倍用心勤勉,莫以自谦之名行推诿之实,至于细则,那就听皇后吩咐便是了。
文帝好,就这样,没有别的要说了吧?
凌不疑想说什么就说吧,陛下日理万机,今日难得有空。
程英陛下,臣女今日想告一个人的状,不知可否?
文帝你胆子真大,这才面圣三回就敢告御状了,你可知谏言出告是大事,稍有不慎就是重罪。
程英臣女知晓,可臣女今日要告的是小儿女之事。
程英可虽为小儿女之事,但天下若干大事,都是以小儿女之事引起的。
程英凌将军常说陛下宽厚,视若为亲父,所以今日我斗胆也视陛下为长辈,不知合不合礼数。
文帝合!
凌不疑合,你说吧!
文帝说!
程英臣女今日要告的是车骑将军王淳之女王姈,告她言行无状,在楼家婚宴之上诽谤于我。
起初文帝觉得只是小女娘们之间的口角之争,可是程英的长篇大论并不无道理,加上又有凌不疑的支持,最终得到妥善处理,文帝下令传旨到王家。
宣后阿英,予与陛下商议过了,你既要嫁与子晟,自是不能半点不识宫中规矩。
宣后不若接下来这段时日,你就住在长秋宫里,予也好慢慢教导你这宫中的礼仪规矩。
程英可是……
文帝可是什么?皇后亲自教导你,你还不乐意啊?
凌不疑陛下!皇后!
凌不疑曲陵侯夫妇在外征战十余年不曾归家,阿英自幼与家中亲人娶少离多。
凌不疑待她与臣成婚后更是难以日日相聚,阿英舍不得父母家人,臣亦舍不得她受这离别之苦。
凌不疑臣认为不如就让阿英住在家中,每日由臣送她去长秋宫学习规矩便可。
文帝亲自接送?
文帝只要子晟不嫌辛苦,那也不是不可以。
宣后子晟每日辰时之前送阿英至长秋宫里,申时末出宫归家。
宣后每旬休一日,如何?
程英是!
此时王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对方正是奉太守彭坤之命来的寿春使者,特来告知小乾安王的处境,只希望文修君能够说服圣上让寿春自行铸币。
文修君出身于世家大族且与文帝同宗,从小便受尽宠爱而自持甚高,后来老乾安王因孤城一战而去世,文氏一族逐渐没落,唯有靠着彭坤才能守住祖业。
早已过了及笄之年的王妗吸引了寿春来使,便以挟恩图报为由逼着文修君将王妗嫁给彭坤,之后好为其诞下子嗣。
可是彭坤已是花甲之年,起初文修君并不同意,可为了自己唯一在世的弟弟能够重振乾安王族,宁愿舍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任由其羊入虎口而余生尽毁。
正巧内侍前来宣旨,文修君仗着自己的身份,依旧是不肯下跪接旨。
直到内侍宣读完圣旨后,文修君不仅不谢恩接旨,还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反手怒扇王妗耳光,内侍见状先行离开。
尽管文修君平日里纵容王妗目中无人,但是绝不能有辱家门,尤其是败给了军户之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