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能量暴动

光仙子离去之后，白光莹仍停驻在原地，苦苦思索着她话里的含义。

她看出了光仙子对现任主人的留恋，她问那个问题的意思其实是：如果摆脱庞尊就能够获得自由，那么你选择哪一个。

但是光仙子给了她意想不到的回答，她说她两者都要。

但这怎么可能呢？庞尊只会控制她，庞尊怎么会给她自由……

但是……现在的庞尊曾再三说过，他会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利，会释放真正的她。

彼时她听不懂这话的含义，只以为他在用空头支票削弱她的戒心。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去分辨他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白光莹越想越觉得脑海里跟炸开了一样疼痛。

难道是刚刚能量暴动的后遗症吗？

她为什么会能量暴动？

“叶罗丽魔法。”

白光莹感受到一股热流从背心不断涌入身体，这股力量不暴///虐，不激烈，像一泓清泉缓缓注入她的身体。

这股能量进入她的身体，身体里的光影之力就自觉地缠绕了上去，激发出了更多的光之仙力，缓解了她方才感受到的虚弱不适。

这股力量……

白光莹回过头，只见正是庞尊立在她身后，为她的身体注入雷电仙力，电光本就契合，注入身体的能量一点都不像此刻在天上电闪雷鸣的雷电那样暴烈，反而成为了她身体里光影之力的养料，平息了暴动不安的能量。

庞尊停下了注入能量的手的时候，白光莹感到阵阵空虚，良久，她才询问道：“庞尊，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刚刚……”

庞尊受限于距离封印，无法触碰她，支撑她，只能紧紧盯着她的动作，以防她突然倒下。

“并不是什么大事……光影之力如此强大，如果你的主人不够强大，力量就会反噬。”庞尊皱着眉头给她解释，“就好像我的雷电之力，虽然强大也有过载的隐患——这个你已经知道了。”

白光莹感到匪夷所思：“我从来没有力量不受控的记忆。”忽然，她想到一个可能，“是因为在最近的千年之中，我都不需要担心我的主人不够强大？”

庞尊在她的眼神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开了视线，“大概吧？”

“所以你说，只有你才能释放真正的我，你早就知道明的力量是不足以控制我的力量的吗？”

庞尊不是很想听到高泰明的名字，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人类小子用的还是你的力量，怎么可能替你压制过于强大的光之力？”

是啊，是这个道理，白光莹努力从记忆的角落里挖掘回想，终于想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庞尊之前，她还有过几任主人，但为什么最后她能够在庞尊身边稳定下来？因为之前的主人要么不够强大被人夺走她，要么不够强大无法掌控她的力量。

说来说去，这强大的光影之力就是她身上最大最沉重的枷锁，如果力量不够，不足以成为它的主宰，那么就将被它所主宰。

这就是庞尊一直以来自信的来源么？

白光莹抬起头看他：“我忘记了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我一直不知道，就这样继续下去，是不是迟早有一天会伤害到明？”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最在乎她的人类主人。

庞尊心里泛酸泛苦，很想任性地转身就走，但见白光莹有别于平时的虚弱而紧绷的神态，还是再次忍耐下来。

“你和那小子缔结契约的时候，一部分仙力已经被辛灵取走做了仙境大门的封印，凭你和他当时的仙力，哪里至于？”

在庞尊的解释下，白光莹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决定相信庞尊的说辞，除了相信，她现在也别无他法。

“那为什么今天我突然出现了能量暴动？”白光莹回过神，疑惑地问。

庞尊眼神一变：“你刚刚是不是见了雷霆轩里的那个白光莹？”

白光莹沉默着点了点头。

“本来想请她帮忙领路，帮我们离开这。”

“但是她拒绝了。”

庞尊也沉默了片刻，说了句：“不意外。”

白光莹瞬间来气：“都怪你！”

庞尊一脸莫名其妙：“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如此霸道，她不会不答应我的请求；如果不是过去的你不讲道理，我们现在早就离开了这里！”

庞尊啼笑皆非：“这就都变成我的错了？那是不是还得怪我当初默许了曼多拉毁灭人类世界的计划，导致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的时候一时嘴快，但话音一落，两个人俱陷入了沉默。

庞尊厌恶人类，所以暗中支持女王曼多拉占领人类世界的计划，这是他们心知肚明的秘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曼多拉提出要向庞尊借光仙子的力量的时候，原本很是在乎白光莹的庞尊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是灵犀阁的阁主，以他的立场，本不该插手曼多拉和人类世界之间的纷争，只需要保证世界的平衡不被完全打破。

但即便当时的他可以不依赖于人类的电力，人类用核发电的隐患却始终在威胁着他的生命。

他不想和仙境里其他那些被污染的仙子一样，最终走向衰亡消散的结局。

他以为，等到曼多拉占领了人类世界，解除了他的核危机，他就能够更加放心地和白光莹继续共度未来漫长的生命。

为此，一时的分别也是可以忍受的。

他想好了一切，却忘了问她，是否愿意，愿意被借给曼多拉，愿意帮他解决核危机，愿意……在解决一切之后和他再相伴下一个千年。

他曾以为她会无条件地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一厢情愿。

白光莹不知道他所想的一切，她只是再次回忆起那时被借出之时，她的无助和悲愤。

素白状态下她的仙力很虚弱，根本不足以抵抗曼多拉，她知道曼多拉是怎么对待仙境里的仙子的，她不想成为曼多拉的女又/////隶

但是她又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曼多拉，也反抗不了庞尊，她只想逃的远远的，离开仙境这个是非之地，所以她向人类世界的辛灵仙子传递了求救信号。

谁知到了人类世界，也还是没能自由……

难道她的命运真的已经注定了，自由只是她看得见摸不着的奢侈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