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不肯放过

白光莹此时陷在复杂的思绪里。

眼前的一切推翻了她自己之前的一些揣测。

她有一种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庞尊的感觉。

但面前画面的后续发展，则更出乎她的意料。

“是吗？可是一直伤害着我的人就是你啊！”记忆里纯洁美好的光仙子，温和恬静的面容刹那扭曲，光之刃再一次穿透了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的胸膛。

白光莹吃惊地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她着急地上前，但很明显，她对面前的画面毫无影响，她的手穿过了面前的“庞尊”和“白光莹”的虚影。

她见到庞尊满是痛苦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把你当成影子……是我不对……”庞尊看不见身边的白光莹，只是凝视着怀中光仙子扭曲狰狞的笑脸，苦笑着说，“但我，从来都不想带给你痛苦啊！”

白光莹意识到此时的庞尊不再是记忆里的他。

是梦魇！正如她之前经历过的一样，庞尊的意识就在面前的“庞尊”身体之中，经受着令他痛苦的梦魇。

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起，白光莹已经成为他梦魇的源头了吗？

白光莹难过地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在曾经的白光莹心里，庞尊是强大不可逾越的高山，是坚固难以冲破的牢笼，是禁锢她自由意志的锁链。

她极少见到他虚弱、犹豫、不安、无力的这些负面。

他在她的面前，似乎永远强大、自信。

即便是面对她毫不留情的攻击，也似乎不会疼痛一样，带着无所谓的笑意，一次次站起来，回到她的面前。

她把他看作是过去的阴影，总是渴望摆脱他，去拥抱新的明天和自由。

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梦魇，成为他的心病。

她所能想到的最好，无非就是两个人分道扬镳再不相见。

他做他灵犀阁高高在上的雷电尊者。

她做她自由自在的光仙子。

可惜，他不肯放过她，更不肯放过他自己。

往昔无所不能自信无匹的雷电尊者，现在只不过是被感情的线所牵动的木偶罢了。

白光莹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报复的快感，只觉得心痛难抑。

自由的鸟儿早已不再自由，它的心所归属的地方，才是它永远的归宿。

主座上，被光之刃穿透的两个人一同停止了呼吸。

华美的雷霆轩，渐渐褪去了所有的光华，白光莹亦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