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封银沙载着时雨重新出发,抵达舒言家门口的时候,一行人都已经在门口站着,就差她没到。
建鹏时雨,你不是走在我们前面吗?
时雨嗯,这孩子有点不舒服,我就陪他找地方休息了一会儿。
封银沙抱歉。
舒言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一起来吧?这么大的太阳,万一是中暑就太危险了。
时雨偏头,视线却是慢一步才从与舒言的对视中抽出,落到封银沙身上。
以舒言的知识储备,不可能不知道封银沙是白化病,对阳光敏感,到底还是在体谅他的自尊心,把不适归咎于谁都可能患上的中暑。
时雨那就这样?反正晚上你还得来接我。
时雨没有给他提出异议的机会,而舒言得到暗示,连忙把他们迎进院里。
刚才他们都说要等时雨,陈思思带来的伴手礼就暂时放在地上,现在建鹏把东西往怀里一抱,大摇大摆地直接进门。
王默哇——你们家是四合院儿啊…都不是楼房,好特别啊!
舒言是老房子,比较有历史感。
时雨没有两千万根本拿不下来的历史感。
封银沙……
时雨凑在封银沙耳边小声地给他介绍这套四合院的“另一面”,克制着不让其他孩子听到。
封银沙无奈地扶了扶墨镜,维护着自己刚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而营造的酷哥气场,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偷偷播放手机铃声。
封银沙我还有补习班,得先走了。
时雨行,到了给我发消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封银沙好。
时雨松口得格外痛快,好像刚才不给提出异议的人不是她一样。
等送走了封银沙,叶罗丽仙子们才从盒子里出来透气。
亮彩时雨时雨,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建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眼熟?
舒言看来不只有我们觉得眼熟啊。
舒言和陈思思对视一眼,看来他们也察觉到了什么。
王默在之前就见过封银沙了,没有第一次见的冲击感,虽然当时就觉得眼熟,但随着时间过去,也有点想不起来怎么回事。
时雨是个朋友,以后见面的次数不会少的。
毕竟以后不只是敌人,还是同学。
想到那个人数不多却堆满了叶罗丽战士的班级,时雨顿时体会到什么叫命运的恶趣味。
舒言既然如此,就等以后再说吧,我去准备茶点,大家随意呀,我房间有空调。
时雨那我给你搭把手。
舒言那就拜托啦。
有茉莉在,哪里需要她去帮,但建鹏是个粗神经,直接领着王默和陈思思去了舒言的房间。
舒言我以为你会避而不谈。
时雨我没那么多秘密。
时雨打开冰箱,里面只有时蔬水果,饮料都没有。
舒言喝茶吗?
时雨不了,喝不惯。
时雨我猜猜吧,你想问银沙?
舒言说不好奇是骗人的,因为我和思思都觉得他很眼熟。
舒言但那是你的朋友,你不喜欢我们探究你的事,而且你也说了,会有机会了解的。
时雨所以——
舒言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我们不会是敌人的,对吗?
舒言手中的榨汁机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里面去了籽的西瓜和冰块被刀片切割得粉碎。
时雨从碗柜里取出五个杯子,旁边还有个冷水壶,里面装着一些用剩下的冰块,等着他榨完果汁。
时雨我的上司只需要我看(kān)着你们,确保你们不会做出…
时雨舒言,我恐怕不能给你保证。
榨汁机的声音衰减,如同舒言和茉莉的心一般逐渐沉寂。
茉莉在站在料理台上看向他们,她的眉间蓄着担忧和欲言又止。
舒言为什么?
时雨我身上这套确实是制服,我隶属的机构给我的任务是看着你们。
她接手榨汁机,用滤网过滤多余的果肉和纤维,只留汁水被倒进壶里。
时雨不管是你们,文茜,还是那天在天台遇到的小子。
舒言还包括他吗…
时雨所以我说,我不会属于辛灵或者曼多拉。
舒言那你为什么要看着我们?
看着,看管,意思是她的任务带有约束性,那她要约束的是什么?
舒言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是在等时雨的答案。
时雨你的魔法和时间有关,而我的任务…
实际上她有点不确定自己的任务目标了。
书面上的目标是“引导者”,不让这些孩子“误入歧途”,但什么是歧途?
文件里并没有把“加入曼多拉”当做歧途,她便认为是法律上的,但只是这种程度,怎么可能让管理局主动接触调查局?他们自己就有专门处理“异常”的部门。
而且最近接触下来,他们都是好孩子,文茜是个例外,但才小学,还没有到掰不过来的程度。
时雨我们会不会成为敌人,就看你怎么做了。
端着甜点和饮料回到舒言的卧室,开着空调的房间温度适宜,哪怕时雨对温度并不敏感,也觉得心情愉快。
小孩子们玩闹了一会儿,总算是想起了正事,跟着茉莉去厨房学习做蛋糕。
时雨没有跟着掺和——自从她12岁那年,决定要亲手给教鞭做个小蛋糕,结果差点引起粉尘爆炸后,教鞭就明令禁止她下厨了。
虽然这些年来,她也学会做一些简单的菜式,但确实是不肯再碰面点。
建鹏好兄弟!你帮帮我吧!
舒言绝对不会给你抄的。
王默她们一走,建鹏就原形毕露了,央着这位好兄弟把作业让他“借鉴”一番。
结果不出所料的是被舒言严厉地拒绝了,但喜提学霸亲自辅导,时雨则在一旁幸灾乐祸,。
“啊!”
三人冲进厨房,平底锅已经烧了起来,王默端着锅不知所措,蓝孔雀开着盾挡在锅和陈思思之间,现场一片混乱,两个男生也不敢贸然上前。
时雨啧,把锅给我。
时雨上前接手平底锅,一手关火,一手把平底锅重新放回炉架上,接着用平底锅配套的盖子盖上,还不忘把抽油烟机打开。
时雨锅烧起来的时候不要端,断火并拿盖子盖好,隔绝氧气和降低温度,火很快就会灭。
王默对不起…我总是笨手笨脚的……
时雨舒言,有烫伤膏吗?
舒言在这里。
在时雨处理锅的时候,舒言就去取了药箱过来,而现在时雨抓着她的手在水流下冲洗。
还好,没有受伤,王默虽然被油点溅到,但无伤大雅,连烫伤膏都不用涂,只是时雨不放心,在冲水后还是涂了一层药膏。
时雨摸不透此时心里这股给她带来不适的情绪是什么意思,只是沉默着善后,但一抬头就是小姑娘湿漉漉的饱含歉意的眼眸,顿时心头一软,忍住了没有叹气。
时雨发生了什么?
王默我不知道…
茉莉锅里有水的时候不能倒油,会炸锅的。
王默对不起……
…………
“我不该叫你小猫咪,赤刃,”教鞭一手扶着门框,才支撑着自己不因高血压倒下,另一手捂着眼,不忍直视这个姑且还叫做厨房的房间,“你是哈士奇,是我的祖宗。”
【人类的祖宗不可能会是哈士奇。】
“这只是个比喻,我的想说的是,你是怎么做到的,粉尘爆炸?”
【面粉袋洒了。…对不起。】
“不不不…”
……………………
时雨需要道歉的是我,不应该放任小朋友在厨房使用明火。
时雨到底是无声地叹了气,那股情绪应该是自责和无可奈何。
就像当年的教鞭,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在善后的时候唉声叹气,只是她更平静,毕竟当年的事处理起来可没这么轻松——教鞭还不得不写了一份检讨给嬉命人。
时雨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