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小的时候我们都是这么近地坐的。”
“哪知长大以后,我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太傅,小时你为我夹菜,今日我为你侍菜可好?”
说罢,他便起身为拿起玉制的筷子,替顾俞渊夹起了菜。
顾俞渊见此,拿筷子的中段抵住前进的筷头,并看了一眼在一米开外埋头不语的侍菜太监。
意思很明显:有人专门侍菜,还不劳陛下费心。
嬴政注意到顾俞渊的视线,他也同时看向那名太监。
看见对方在他视线注视时唯唯诺诺的表现,内心好气的哼了一声。
他心里明白顾俞渊的意思,但是他就是不想他的视线注视在他以外的人。
“你们都退下吧,今日这里孤不想看见任何人。”
瞬间,屋内的太监侍卫都低着头,脚步轻轻的向着门外走去。
众侍卫太监宫女:可算是离开了,不用再心惊胆战了!
顾俞渊见此,好看的狐狸眸是恍若经历了千年时光的沉稳。
他起身,对着嬴政施了一礼,“陛下,你我君臣有别,还是应有些距离为好。”
嬴政见此,不语。
沉默是今晚的夜。
嬴政最先打破了这分沉静,他问向顾俞渊:“太傅,你什么时候再次远行。”
顾俞渊看了看嬴政,好看的嘴唇突出温润的音色。
“禀陛下,臣打算在京城多停留几日,约莫一月后再次启程。”
嬴政看着顾俞渊的礼仪,不由得心头一烦。
他不想要太傅对他这样,太生疏了,让他感觉他同太傅有好大的距离。
他抬起手扶起微弯身的顾俞渊,道:“太傅,我对你的承诺仍然成立,你可不必对天下人行礼,包括我!”
顾俞渊抬起眼,好看的狐狸眼微微一眯,不过随后便道:“陛下,礼不可废,您已经对我的礼仪进行了简化,若再不知足,臣就逾越了。”
说此,顾俞渊双手拱起,身躯微向前倾,又做了一礼。
嬴政突然喊了一声:“太傅。”
顾俞渊抬起眼,看向嬴政,似是在询问嬴政为何突然叫他。
嬴政看着顾俞渊询问的眼神,又摇了摇头,只是道:“太傅接着用膳吧!”
顾俞渊重新坐了下去,一个晚上,嬴政一直在聊他小时候的事情,他一边说一边替顾俞渊夹菜。
动作偏执而又小心。
最后的最后,顾俞渊从宫殿里走出,身上仍带着室内的温暖和未散的酒气。
他对着门口站立端正的大内太监道:“陛下醉了,劳烦公公进殿照顾陛下。”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温润,全然没有因为他的面前是一名太监而有任何轻视。
太监见此,连忙尊敬的道:“顾太傅这是哪里的话,照顾陛下是奴等的福分,哪有劳烦一说呢?”
顾俞渊听见以后,颔首一笑,随后便离开了偌大的宫殿。
太监在目送顾俞渊离开以后,便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
然后他便看见陛下此时身上盖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那正是刚刚出去的顾俞渊顾太傅的外袍。
嬴政此时脸上仅仅是微红,锋利的眼睛是一片清明,哪有什么醉意可言。
嬴政拿起刚刚顾俞渊用过的酒杯,往里面倒起仙琼,细细品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