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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离开后,吴邪跟胖子也没了办法,只能托关系帮忙留意,各自回家等消息。
而张起灵最先去的是盱眙泗水古城,记忆里他在那被人割肉放血,见证了所谓一族人的“团结”,明明是很残酷的记忆,可他总觉得他在那见过比壁画里还要似神仙的人。
后来他去了四川,恰好逢见当地村民举办节日庆典,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似乎他曾遇见一位头戴银冠、身着苗族特有的服饰的少女。
只是他依旧看不清那身影的真面目,记忆如同残败的枝叶,破碎不堪。
再后来,他游历四方,转辗去了墨脱。
张起灵依旧淡然出尘,一个人承载了太多记忆、看惯了太多生死,加之内心解不开的苦闷与沉痛,那一双本就淡漠的眸子更加疏离,好像只是来凡尘巡视的神仙一般。
他先去了那片红色花海,白雪皑皑之中藏匿着一片赤红的火海,像是化开冰山的一团赤火。
张起灵记得,他的母亲就是在这等了他数十年。
男人站定于花海前思忖许久,等飘落的雪花在身上覆上一层白霜,冷意穿透外衣直抵表皮肌肤,他才转身迈步离开。
然而,石碑上一株蓝色花却吸引了他的注意,顺着花朵望去,他撇见了右下角的一串文字:
“19xx 张起灵”
这不是他的字!
张起灵忽然意识到,当年一起来墨脱的,不止他一个人。
也许是他残缺的记忆,也许是那个看不清的身影。
像万年冰川被撕开一角,里面那颗尘封的心忽然预示性地跳动了一下。
男人站起身,转身就朝喇嘛庙走去。
因着自己的失魂症,张起灵每十年就会来墨脱喇嘛庙跟那里的老喇嘛交待行踪,以记录自己十年的记忆。
他相信喇嘛庙里一定有他要的答案。
……
重游故地,张起灵心中不由地染上几分悲伤。按着恢复的记忆,他很快地找到了替他保存记忆的老喇嘛,从他口中得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一位叫司徒年的女人。
他们认识了很长的时间,且从未分离过。
因为在张起灵每十年的记录里,都有司徒年存在的痕迹。
记忆里那零星的画面似乎在这一刻开始聚拢,可却依旧朦胧,像隔着一层怎么也撕不开的薄纱,看不透、摸不着。
那喘不过来的沉闷又从心底涌上心头,很快就蔓延至四肢百骸。
张起灵微微蹙眉,用当地的方言询问老喇嘛:
张起灵“她有留下过痕迹吗?”
张起灵看不清记忆中那个人的脸,虽然脑海里有残缺的记忆,可是他始终都无法共情。
就好像这个人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般,他只是看着她,只是会苦闷心痛,却无法揭开最后的谜底。
对面的老喇嘛点点头,由旁边的人搀扶着,领着张起灵去了后院。
老喇嘛说,他们会给很多虔诚的信徒雕刻塑像,他记得其中就有他们两个。
还未及雕像面前,张起灵便发觉自己脸上如冷刀在割,他不怕疼,可却冷意刺骨。
他伸出手指去触碰,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流出了眼泪,那一块块破碎的记忆好像在见到司徒年的雕塑的那一刻有了轨迹,连接成卷。
那一刻,心中封结的万年寒冰再一次出现了裂痕,不同于第一次,这一次更深、更剧烈。
像是被一把榔头敲开,由心口逐一破封、向四处蔓延。
张起灵残碎的记忆在一点一滴清晰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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