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如刀

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凌不疑，开阳心中的震惊更甚。

而且，为什么这件事首先没有和她沟通一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当着所有人都面求亲？

是笃定她喜欢他，还是笃定她无法拒绝？

只文帝，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抚掌大笑：

文帝好好好，好好好！

文帝朕还以为这件事要拖许久，如此说来，那咱们今天就定下来。

开阳瞠目结舌的和萧元漪与程始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是浓浓的疑惑和不甘愿。

文帝程爱卿，来来来。

文帝转身看向程始：

文帝程爱卿，子晟十岁起，就养在朕跟前，如亲子无异！

文帝今日朕暂代父职，向爱卿你啊提亲，程爱卿，意下如何？

程始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心中不断的思量着此时应当如何做，万松柏倒是第一时间恭喜，也是解围的意思。

程始臣自是…这是...这是好事啊...臣自然…

他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答应，可萧元漪却直接斩钉截铁道：

萧元漪此亲不能结，请陛下收回成命！

程始和萧元漪立刻跪在地上，他们都能感受到文帝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是冰冷不悦的。

文帝程夫人，你这是对子晟又何不满啊？

萧元漪将军少年英雄，是开阳配不上程将军。

开阳知道，因为自己没有表示出对凌不疑的心悦，所以萧元漪和程始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

这是冒着触犯天威的风险为自己保全，可是听着萧元漪的话，开阳心中还是刺痛了一下。

萧元漪开阳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娘，自幼便缺乏管教，行事顽劣不堪。

萧元漪读书不行，女德没有，口德不修。

萧元漪妾本欲严加管教，奈何，她目无尊长，不服管教，妾怎敢对天颜有所欺瞒。

开阳的心慢慢的跌落谷底。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隔壁那些女娘，也在暗暗的嘲笑她。

萧元漪若非她是我程家女娘，如此新妇嫁我程氏，妾也绝计不会答应，若换做其他女娘，能得陛下垂爱照拂，我们程氏，深感荣耀。

萧元漪只是开阳好勇斗狠，妾担心，若真嫁给凌将军，日后会酿出大错，连累程氏全家性命。

萧元漪陛下，这门亲事绝佳，只是开阳她，配不上。

开阳紧咬牙关，攥紧双手用力的低着头，竭力的忍耐着自己的颤抖。

她此时非常想知道，萧元漪此时这些话，是为了给自己拒亲，还是借着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在一片寂静当中，文帝问道：

文帝程爱卿，程夫人，所言当真吗？

萧元漪自古家丑不可外扬，可我与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将她一人留在家中，她自是没人管教。

萧元漪妾也想给她留些颜面，怎奈她委实不堪重用。

文帝只觉得这些话都实在是听不下去，不由得转头看着那个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现在又脆弱不堪的小女娘。

文帝你也认为，你自己真的如程夫人所说那般，如此不堪吗？

开阳呆呆的坐在那里，她自然是听到了文帝的问话，可是心口越发的发堵。

转眼看了看萧元漪，开阳张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

开阳回陛下，程夫人所言，句句属实。

开阳民女这般品行连我自己都瞧不上，如何配得了天人之姿的凌将军？

这一刻，开阳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再也无法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