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县令回身望向城内,眼前是城中的壮丁和百姓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悲痛。城外凄惨的叫声在深夜中传出很远,就像一柄尖刀狠狠刺入听者的心里。外面受苦的是他们的同胞,可是为了多数人的生命,他们只能选择牺掉少数人。
“每过一刻,我便杀一人。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骅县的城门牢固,还是这些贱民的脖子牢固。有种就出来一战,老子可以饶你全城百姓性命。”
贼匪还在外面叫嚣着,程老县令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众人面前。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龙套大人,外面贼匪众多。您万不可开城门呀!大人!
程老县令老朽身为骅县的父母官,岂能亲眼看着百姓任贼人屠戮,自己作缩头乌龟。他们之所以强攻骅县,无非是想在圣上西巡路上趁机伏击,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想要夺骅县,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父亲”“父亲不可呀”
不等程老县令话说完,他的两个儿子便已经激动地站出来阻止了。眼前的形势,任谁出去都是必死无疑呀。为人子女,安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赴死呀。
程老县令无须赘言,我心意已决。待我出城,引开贼匪,就让城中脚程最好的将士突围,务必把骅县的战况呈报圣上,请求凌将军支援。
“大人,我们与你同去。”
“父亲,我们陪你。”
“大父,我们也去。”
“吾等愿追随大人,誓死杀敌。”
说话间,眼前请愿的人已是跪了一地,这是城中仅存的兵卒和壮丁,其中还有程老县令尚未娶妻的孙子。看着他们那随时准备慷慨赴死的样子,程老县令眼含热泪。
程老县令好,好呀!不愧是我骅县的好儿郎,备好铜汁,待吾等出城之后,便焊死门闩,不全歼贼匪,不得开城!
六十岁的花甲老人,披挂上阵,率军出城,力战贼匪。随着城门的缓缓关闭,牢牢焊死的城门已经预示了他们的结局。敌我悬殊,他们这点人如何杀得过悍匪。程老县令也知道这一点,他不过是想着吸引贼人的注意力,好让被俘虏的百姓逃跑罢了。
身负报信职责的将士也在同僚们的护送下冲出了包围,他顾不得为死去的兄弟哀痛,含泪朝着圣上驻扎的地方奔去,终于在快要四更天的时候,方才到达。彼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只能被人搀扶着带到了文帝面前。
#龙套陛下,骅县被贼匪围困数日,城中兵力消耗殆尽。县令大人带着最后的将士们出城杀敌,冲乱了贼匪,小的这才有机会逃出来送信。如今城内情况危急,烦请陛下救救骅县满城百姓吧!
文帝岂有此理,这群畜生!子晟,你立即率兵前往,解骅县之困。
凌不疑臣领命。
文帝得知骅县的处境之后,勃然大怒,当即命令凌不疑带兵前往。凌不疑点齐兵将,千里奔袭,直奔骅县。除了担心骅县百姓的安危,他还惦念着程少殇。程止此行赴任之地便是骅县,不知道她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