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伤“宵寒！慢些！”
许是老天也替宣后觉得可怜
天不端打起了雷下起了雨
两个人都是冒雨前来的
长秋宫跪满了人
而文帝握着宣后的手不肯放开
文帝“神谙，你心里还有什么事放不下的？告诉朕。朕一定替你给办了。”
宣后“妾此生都替旁人活，若此时还替旁人说话也太没意思了……”
宣后“妾在陛下身边待了几十年，知陛下心中依然是那个喜欢耕读的磊落少年郎。若非天下大乱若非戾帝残暴，陛下是愿一生闲居乡野……”
宣后“然后迎娶越姮妹妹，生几个孩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此平淡一生。”
文帝“神谙，你这一生是朕……朕耽搁了。”
宣后“陛下不曾亏欠妾，妾不敢反抗舅父联姻，遇到你是宣神谙此生有幸。”
宣后“陛下为天下安定舍弃许多，阿姮妹妹何尝不是？不能因她泼辣直爽大大咧咧陛下就认定她不会往心里去，不曾痛彻心扉。妾知她背后流的泪，只有比妾更甚……”
宣后“往后的日子陛下要与阿姮妹妹好好的，就如同你们在山野时那般亲密，就像妾从不曾来过……”
越姮走上去了
越妃“阿姊……”
宣后“陛下，让我与阿姮妹妹说说话吧……”
越妃“阿姊，只要有我越姮在的一日保管宣氏一门无恙。”
宣后“谁指望你了……只要有太子在，他稳重能干我放心得很……”
宣后“我现在想说说我们。我儿十九岁遇刺那年我从未疑心过你。”
越妃“我知道，那年我儿四月龄夭折我也从未怀疑过你。”
宣后“我知你从未怀疑过我，才不怕外面的风言风语敢于接受这些孩儿们。”
这多像她们啊……
我从未因别人的风言风语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你从未因我得到了爱而感到嫉妒
她抬头看向前方的程少商
越妃“阿姊……在我心中我们就如亲姊妹一般。”
宣后“如果我们是寻常人家的小姊妹该多好……”
宣后“让孩子们进来吧……”
宣后虚弱得躺在文帝的怀里
宣后“妾的身体是要葬入皇陵的，能否允许妾割一束头发让宵寒少商烧成灰带回我年幼时随父隐居的山上……”
文帝“嗯，你说的一切都由你。”
宣后轻声唤过前太子
对着五公主说着一堆不曾说过的话
宣后“子晟……”
霍无伤“皇后，是子晟对不住你。”
宣后“我从未曾怪过你，我知你与宵寒这一路走来心里苦的很，你不欠我们的。我知你一直心有愧疚。待我走后就同往事随风散去……”
宣后“你……也放过自己吧。”
宣后“宵寒，来……”
宣后“你这丫头……被命运困了前半生，什么时候也为自己活一回。不以东莞，不以程宵寒，不以周姒祈，就为自己活一回……”
程宵寒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被雨淋湿的棉老虎放在宣后的手上
程宵寒“这一次……”
程宵寒“我为自己活一回。”
程宵寒“你看好不好……”
怎么会没有人懂这含义
宣后放心得笑了笑
宣后“只可惜……我不能再见这孩子一面了。”
她对着所有孩子嘱咐着一切，甚至不忘去调和程家两姊妹
“愿来世…你我别再见……”
这是宣后对文帝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她永远睡着在了文帝的怀里
棉老虎因为她的失力掉在了地上
程宵寒虚弱得捡起了玩偶
那一刻……
她什么也不是
一切都结束了
程宵寒“嫋嫋呢？你看到嫋嫋了吗？”
霍无伤“我看见她已经出去了。”
程宵寒“这件事情无忧不知道，他不在！”
她拿起了油纸伞便追了出去
霍无伤“宵寒！”
追出来的她看见躺在地上的程少商连伞都没有撑就冲了过去
她不顾一切得抱起了程少商
不愿让任何人接过
霍不疑也只好跟在身后撑伞
一路上小心得抱到了程府
萧元漪“霍夫人，借一步说话。”
大堂里因为霍不疑执意跟上他们也不好拒绝
萧元漪“究竟发生了何事？”
程宵寒“宣皇后薨了……”
程宵寒“二位放心，我们只是送少商回家的，即刻就走绝不打扰。”
程始“站住。”
程始“你必须交代清楚……五年前你抛弃了嫋嫋，她病得都快要死了！后院的排房还有为她打造了一半的棺椁！如果不是无忧……她已经……”
她跪在那里，听着他们叙述的痛苦
听着他们的责备她都觉得好受些
她拦住霍不疑，怕他说出孩子的事情
她也只是一声不吭
周生辰“回来了。”
漼时宜“这怎么回事？怎么都淋湿了？可小心身子……”
早早就来蹲她们的周氏夫妇好像已经明白了一切
周生辰“这五年……辛苦了。”
周生辰“阿兄很想你。”
她松了一口气得笑了
这五年她何曾不背负着无数的仇恨
刚刚扑进自己阿兄的怀抱下一秒就要倒地上去了
好在周生辰接住了
霍无伤“医士！来人啊！”
周生辰“快把都城最好的医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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