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圆桌就坐五个人到底还是太空了。我夹在刘聪和唐林之间,一点也不确定这三个人有没有察觉到我这番过久的离场中隐含的不对劲。但极端的情绪突破阈值之后,这一点似乎也不那么让我担惊受怕了。
我几乎可以说是心平静气地看着唐林和艾热有来有回貌似无比和谐的寒暄。刘聪的话少一点,但被问到也会一一回应。本来他和艾热的关系就也挺不错,远没有到会冷场的地步。比我以为的要从容的多。这么一看,先前好像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或许还有闪火在为这个局面紧没必要的张。
我忽视这三人都不时的会扫向我的余光闷头吃菜,转到面前是什么就吃什么,看也不看就机械地往嘴里塞。心里越是空落就越是想摄入点什么填满,连闪火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注意到。一整顿饭下来竟然是来之前一点不饿的我吃得最多。
一直到送走唐林再坐上回酒店的车我都没有这顿看起来应该充满腥风血雨的晚饭已经结束的实感。而没有唐林之后我们四个没有意外的更加沉默,三个男人挤在后排竟是许久都无一人开口,车内蔓延的诡异气氛连世界上最健谈的职业之一,热心的司机大哥都有所察觉,在最开始简单的招呼后也不再多言,专心地把着方向盘。
专车的好处是可以中途停靠,在我翻遍了今天和布瑞吉张颜齐待的那间棚都没找到我不知道掉在哪的airport时,杨和苏给我来了消息,说是我中午去看他和早安时落在了他们那。他估摸也没想到前脚刚发完消息说结束后帮我把东西一起带回去,后脚好巧我就找上了门,嘴里骂了句真是他妈曹操再世了。
“你不是,和刘聪一起去市里玩了?”他提起刘聪还挺不开心,好笑。
“这不是玩完了。”我心情平静,说话少有的不夹枪带棒。视线向里探寻发现早安也还在,勾了勾唇角,“你们还在练呢?”
杨和苏说那可不是,他和早安都已经想好下一轮赢了之后战队名叫什么了。
“就叫一席之地!”
slogan也都一并想好了。没有永远的冠军,也没有永远的赢家,他们只是在哪个地方跌倒就在哪个地方爬起。第一轮输了不是因为最没实力,而是因为想靠自己的方式拥有一席之地。就差明晃晃指着人的鼻子说人脉说唱了。
我猜这话到时节目播出去估计又要爽倒一片人。观众就爱看这种剧本,这要是最后他们还拿了个冠军,那指定要像19年一样爆了。我也俗,爱看。要不是外头的车还等着,我都想留下来看他俩再练会了。再怎么样都比和那三个挤在一起要好啊。
本以为还是逃不过那一趟难熬的车,谁知峰回路转,刚一合上门回到中廊就和对角的满舒克对上了视线。
和早安杨和苏一样,他也没想到前脚刚在饭店分别后脚就又能在棚里撞见我,片刻的愣神后眯了眯眼,带两分睥睨的打量意味。
算一算我认识满舒克也有5年了。记忆里他永远是轻佻又游刃有余的,就算是被谢锐韬要求和我睡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失态。同实际上和我一样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谢锐韬不同,满舒克是个精神安定的人渣。哪怕是之前被爆出黑料大批跑粉的时候也没见他面上动摇过。
但此时他微皱的眉心却罕见的透着股明显的烦躁,刚一说了个你字就被棚里头的另一人,自然是谢锐韬给夺去话头。
“哟,太后带你选完妃了?”中间隔着满舒克看不到里头他的人我都能想想到他此刻是什么吊儿郎当的嘲讽表情。
我倒是没想到谢锐韬居然也知道唐林来了,但一想唐林对他绝对是完全瞧不上眼的态度,不主动和我提起看到了他的事倒也不奇怪。
非常碰巧,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他问清楚。
又是似曾相识的场合,但这次换成了我主动问挡在门口不知为何没有任何动作的满舒克。
“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满舒克盯着我,看了有足足数秒,忽的从嗓子眼里压出声嗤笑,末了面上嘲弄意味更浓,侧身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