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小蘑菇拉着妈妈的手朝着我笑,朝着我说话。
“诶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啊?”
“你多大啊?”
“你怎么长得这么可爱?”
......
由美阿姨为自己儿子不矜持的行为愧赧,我看着在风中凌乱的小蘑菇笑出了了声。
回到他们的家,一个姐姐迎出来,“妈妈,怎么今晚回来这么晚。”
姐姐长得和小蘑菇还挺像,扎着双马尾很是可爱,说话也很温柔。
“这是哪里抱回来的小朋友?这红红的是流血了嘛?”看到我时有些惊恐。
由美阿姨疲惫地点点头,“纱绫,帮妈妈放点水好吗?妈妈给她洗个澡。”
姐姐懵懵地去了。
由美阿姨将我放下,“去卫生间里等我一下好吗?卫生间在那边。”
我偷偷环视这个家,不得不说,实在是小,比我的房间还小。但是它暖黄色的光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宁静。
在洗手间里,姐姐看着我的脸。
“你长得好可爱啊!我一直想有个妹妹,你是妈妈带回来给我做妹妹的嘛?”
说完她伸手想摸一摸我的脸,我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对上她眼里的茫然和不知所措,我又将脸贴上她的手,蹭了蹭。
她开心的笑起来,轻柔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脸。
“纱绫,好了吗?”
由美阿姨走过来,弯下腰。想帮我脱下衣物。
这次我还是后缩了“阿姨,我自己来吧。”
这是我开口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很是担心,还想再做争取。
“那你的伤怎么办?”
“我洗好了再找您吧。”
见我态度实在强硬,她放弃了。
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我忍着疼痛用水一遍又一遍冲刷伤口,干涸的血痕褪去。看着一些从未见过的洗漱用品品牌,没家里的香味高级,却让人舒服。我穿上阿姨拿来的衣服,可能是纱绫姐姐的吧,有些大,虽然比不上家里的,但面料也算不错。
折腾半晌以后出来,小蘑菇蹦蹦跳跳地过来,“你现在好香啊!”
清洁过后极度舒适的我朝他勾了勾嘴角。
然后我看到了小蘑菇的父亲,羽生秀利。
叔叔蹲下来像我问好,他们一家人为什么都这么像呢?虽然他不是由美阿姨和姐姐那种细声细气但无论是和爷爷还是父亲做比较都是相当的温柔。
我被由美阿姨牵去房间处理手上的伤口,绫纱姐姐和小蘑菇头在一旁看着。
我忍着痛,生理上的泪水泛上眼眶。
菱纱姐姐心疼地摸摸我的头,小蘑菇头像是痛在他身一样咬着牙。
我忍着疼笑着问他,“你是要哭了吗?”
“你是不是很痛啊?”小蘑菇头盯着我。“是你要哭吧!”
我摇头,这就哭?那也太不坚强了。父亲和爷爷会更加失望的。
“你不会是觉得丢人吧?你还是小孩子啊,我们不会嫌弃你的!想哭就哭,我上次不想练花滑了,连鼻涕都哭出来了。”小蘑菇头晃晃脑袋,拍拍胸膛。
“谁是小朋友啊,你个小蘑菇头。”
小蘑菇头忽然搭着我的肩,直直地看着我,“你可以叫我羽生结弦,这是我爸爸取得。”
我为他的认真愣住了。
然后见他又傻笑起来,“也可以是蘑菇头啦!你叫什么啊?”
由美阿姨拉开他的手,“你轻一点,不要弄疼妹妹。”还歉意地对我说,“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用理他的。”说完就继续去小心地处理伤口了。
一片沉寂过后......
“我叫铃木美穗,或者叫我的中文名林今朝。”算了,反正明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你是中国人吗?”由美阿姨最后裹上纱布。
我点头,“我的母亲是中国人。”
羽生结弦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今朝,今朝是什么意思啊?”
“今天,就是每一个今天。”
话很拗口,小蘑菇头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但是还是喜欢顾自己笑。笑开心了,还戳戳我的脸。
“你的脸比我的还软诶。”
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今晚就当是一场意外吧,明天又要回去了。
休整好后,大家都倦怠不已。
“今朝,晚安!”小蘑菇头揉着稀眯的眼睛和我招手。我再次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做出回应的样子好丢人啊,但除了妈妈还没人和我说过晚安,而回应妈妈的晚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暖黄色的光隐去,暮色里我依偎着纱绫姐姐,她的怀抱为什么也是这么的温暖?还有他们为什么不问问我的血迹从哪里来?为什么对我一个陌生的人这么好这么温柔?
7岁的我实在想不明白。
拖着疑问睡不着,索性就不想了,那就像妈妈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小蘑菇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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