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穗姐姐加油!”是道一奶乎乎的声音。
我没回头,但比了一个OK。
在汪洋里驰骋,享受海风遮面。
不用多猜,最后肯定是我夺魁。羽生结弦仅此于我,主要是教练把着他的手。千鹤本还想争一下,发现差距太大以后放弃了,而恒原压根就是在观光。
我先一步回到岸上,假装看不见道一灼热的目光。等羽生结弦一回来,就上前帮他解下救生衣,听着他叨叨不停,“好好玩啊,我第一次骑,我快不快?你骑起来好帅啊!下次我还要来玩,下次再比一场。”
“好好好,把手伸出来。”
样子应该还挺温柔的,因为我看到身旁的人都张目结舌,教练在我身边低声问,“这是你弟弟?不像啊。”
我点头,“我朋友。”一偏头被道一小朋友的眼神烫到。只能叹口气,无奈地走过去。
“走吧,我带你。”
没等他回话就拉着他到了教练那里,教练给他穿好了救生衣,我找了一辆儿童的摩托艇。
他木讷得有些手足无措,在等待我的指示。
我一把把他捞到车上,“抓牢。”看他慌乱地抓住把手,就出发了,他开心地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张着嘴像是要吃进海风。吹着风我心情也好,迎着大海,我在他耳边问,“好玩吗?”“好玩!”他更加激动。
回岸上后,他还是很兴奋,“谢谢姐姐!”然后屁颠屁颠地帮我拿汽水。
羽生结弦也是星星眼,“你骑得太帅了!”
我一点都不谦虚,“是吧?我也觉得。”
看着道一红着脸跑来想把汽水递给我,结弦悄声说,“他好像不怕你了。”
我承认那时候确实略有危机感,毕竟这样以后不就管不了他了,还不好玩了。
于是只是拿出那幅冷峻的面孔,“谢谢。”
他愣了一下,又离开了。
结弦在旁边倒是忍笑忍得辛苦,“你是变脸大师吗?”
我和他仰躺在海滩上,不断有温热的海水扑到我们脚上。沉浸在傍晚的这份静谧,清凉,我们不约而同闭上眼睛。
谁也不说话,只是用心感受夏日,感受彼此。
“羽生结弦,你会忘了我吗?”
“嗯?不会啊。”他蓦然睁眼,对上的是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神,“今朝,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笑了一下,收回视线,“也没什么,就是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朋友嘛,但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所以怕你会有一天忘记我。”
他用小手紧紧地我住我的。
“不会,今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坚定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泡的我心里发软,“最好的朋友是不会忘记彼此的。”
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了,怎么办呢?
我又看向他,“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似乎觉得话题的气氛不对,换了一个,“你家里的火焰兰是你自己养的吗?”
“是啊,你觉得我爸会吗?”
“哈哈哈,怎么之前去的时候都没看到?”
“一直在那,只是前两天刚开花。”
“好漂亮,你妈妈说的真对,生如夏花之绚烂,它就像烟火一样绚烂。”
“你不觉得它和你很像吗?”
“我?”
“对啊,灿烂,热烈,美好。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和妈妈也很像。”我闭上眼,细细感受。“你们都是可以把一生过得快活的人。”
可能他能听出来我话里的落寞,因为他握地更紧了。“下回我们再来吧,这里真好。”
短暂的一天濒临尾声,红霞拉上云暮,神秘而美丽。海光映衬出粉色波纹,海浪拍打礁石,目之所及,只有烟波浩渺的海和苍茫广阔的天,好像天地间只有渺小的我二人。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多希望永远也不分开。
“美穗,吃晚餐了。”是恒原哥被他们推出来喊我俩的。
我起身看他一眼,“比谁先到!”说完就跑了。后面是结弦的叫嚷,“你耍赖!”
高木先生是真的很尽心,因为他们几个都已经换上整洁优雅的衣服吃上外表美观的晚餐,就差我和羽生两个衣衫褴褛的小破孩了。
看看他们再看看彼此,话不言说,只是大笑。想着爷爷也不会瞬移过来,我就装作没发现此时我俩多么格格不入。
这顿饭吃得有些尴尬,毕竟我不知道和东京来的人聊什么,当着他们的面又不好和结弦聊。所以只能面无表情地安静吃饭,不过在他们看来可能是凶神恶煞的。
匆匆吃了一点,捞了两瓶汽水,我们就离开了。光着脚踩着沙,慢悠悠地散步。
教练他们一群人也在玩闹,围着篝火畅聊。
教练看到我,“诶美穗,快过来!”
我看着教练有些醉意上头,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临行还拉着羽生结弦,不让他有机会逃。
“就是她妈妈跳舞那叫一绝,不是我吹!”他酒后言语激烈,还拉着我起哄,“别害羞嘛,小姑娘多好看就是不爱笑你说。”
结弦一把将他的手打落,狠狠地瞪他。“你别动手动脚。”
我温和地安抚了一下他,“没事,他是个直爽的人,人很好,以前很照顾我和妈妈的。”
他愤懑地撇嘴,“那也不能动手动脚!”
一旁的人不像教练叔叔那样和我关系好,就算他们不知道我是铃木家族的人,也知道我的背景不简单。看他酒后失言,连忙把他拉走,留着的也尴尬,就都撤了。
“美穗啊,叔也认识了你几年。知道去年是你最难熬的时候,叔也看在心里,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逗你乐,今儿看你笑这么开心,还有了这么好的朋友,叔打心眼里替你高兴!”声音越来越远,人群也远去了。
篝火旁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回味着他说的话,我现在算是走出来了吧。
“今朝,别再拖了,跳舞吧!”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知道躲不过去就架起姿势。
寻着记忆里的母亲,所有的动作自然而又流畅。我贪婪地回忆着母亲的举手抬眸,学着虚无的她揽腰望月。那个优雅美丽的女人在我眼前笑着轻舞,却又遮住了帘,舞成时已然热泪盈眶,是蝶飞花舞。
一曲舞毕,我瘫坐在沙滩上,结弦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就在我身边一眼不发地陪着我。
我擦干眼泪,红着眼眶,“这是最后一次了,妈妈离开我一年了我该走出来了。”
“好,那就不哭了。”他摸着我头。
我们再一起散步回去。
“今朝,其实我挺喜欢见到你哭的。因为我真的觉得你很多时候不像个小孩,只有在哭的时候显得脆弱,而你在我面前哭是信赖我。”
我笑着嘲他,“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说的没错吧!”
“你还要我说几遍你是我唯一且最好的朋友啊?”
“哈哈哈你也是我最好的啊!”
“小蘑菇头,你什么时候去剪头发啊?”
“臭脸公主,你什么时候多笑笑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在笑。”
这段无意义的对话延续到上车回家,最终尘埃落定,第二日一早我们就一同飞回东京。
这段无意义的对话是最后的回忆。
我没当面和他们告别,只是临行前再去了一次那个巷陌看一次那个窗。
也有留下的,第二日我们走后高木送去他们家,有给秀利先生的定制西装、领带,给由美阿姨的玉镯首饰,给纱绫姐姐的礼服裙还有给羽生结弦的花滑鞋。
除此之外,还为他留下了那盆火焰兰。
还好等到了他开花,
他还能再为你开两个月。
小蘑菇头,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别忘记我,
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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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这算是正式回东京了,
之后的情节进展会快很多。
谢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