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春暖花开。
早上的枝头绽放点点桃红,露珠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置身在奇花异草的蓝小婉睁大灵秀明眸,不知不觉被宫中花草吸引,微风拂面而来,层层淡雅花香清新怡人,不知是景色太美还是花开太盛,提着食盒的人却停下来发呆。
「小婉?」大宫女慕安站在前头,蓝小婉才回过神,桃红色的綉花鞋在青石板上跑了两步与慕安并肩而行:「慕安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慕安不怒反笑:「我少时进宫也是这样。」
蓝小婉低头抱着食盒,明眸一颤:「你也是被周‧‧‧哎、是被太子殿下救回来的吗?」
慕安点头,微笑道:「太子殿下是个好人。」
「那、」蓝小婉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心裏话道出:「那他大方么?」
没想到新来的宫女问的第一个关于主子的问题却不是主子喜好,竟然是问主子是不是大方,这点也令慕安不解,歪头道:「吓?」
提着食盒的蓝小婉笑得尴尬:「没事没事,他应该是大方的,呵呵呵‧‧‧」
真希望周通永远都不知道我对周璿说了甚么‧‧‧
其实也不是甚么大事儿,不就是谎称自己怀了当朝太子周通同志的骨肉罢了‧‧‧
他那么大方,应该不会怪我的。
应该不会‧‧‧
蓝小婉愈想愈心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一前一后踏上绣着金丝图腾的暗红地毯,缓缓步入大殿。
周通却盯着一个大箱子看了半天,旁边的小贺开腔道:「老大,箱子是璿王派人送来的,」略顿,补充道:「一大清早就送到。」
拥有八百个心眼的太子殿下摸摸下巴:「莫非是阿璿新研製的暗器箱,想拿咱们练练手?」
蓝小婉心感不妙,平日最是怕死的怂包却跑到最前:「既然是暗器,不如就让我‧‧‧」想了想自己的新身份,更正道:「就让奴婢把它烧了吧!」
众人都纷纷向蓝小婉投下肯定的目光!
力大如牛的蓝小婉十分满意地撸撸袖子,正想拿走箱子烧掉的同时,忽然被周通叫住:「打住。」
蓝小婉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又不敢表露出来,她努力扬起一百分的笑容,硬笑道:「怎么了?」
周通立马定住她的手,把蓝小婉拉到自己身后:「万一是炸药,你不也是危险?」
观人于微的大宫女慕安忽然一下子偷偷暗笑,贺千钧见她偷笑,懵懂少年看得一头雾水,暗地里问慕安:「有怎么好笑?」
慕安轻声道:「我们跟在殿下身边十多年,如果眼前是个陷阱,通常都是谁受罪?」
贺千钧二话不说指指自己:「我呀。」
一般人说到这里,通常都知道些甚么,可是站在慕安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醉心于武学的剑痴,自然需要更多的引导。
慕安再提示一句:「那殿下有没有阻止你受罪?」
「那倒没有,他恨不得等着看我笑话呢。」小贺不假思索,慕安更是抱住一颗吃大瓜的心态盯住箱子前面的两人。
没想到下一秒被狠狠打脸。
周通身先士松开锁头:「我来开。」
蓝小婉雷厉风行的按住箱盖:「不,烧掉!」
眼尖的周通似乎感觉到有猫腻,说一不二的人缓缓道:「必须开。」
蓝小婉坚持:「不能开!」
星眸摆着臭脸,为免七情毒再一次触发,此时此刻的太子殿下压住心底火苗,加重语气道:「必须开!」
按住箱子的手更是加重力度三分:「不能开!」
来自璿王殿下送来的神秘箱子足以令两人来来回回吵了好几遍,小贺实在看不过眼,一把推开蓝小婉:「我开吧。」说时迟那时快,神秘箱子被少年打开,裏面都是一包包摆放整齐的药包,蓝小婉瞄了箱内一眼,胃痛病便开始发作‧‧‧
如果药包只是药包的话,蓝小婉还可以得过且过,可惜咱们伟大的璿王殿下偏偏不走寻常路,非要在每一包药的正前方写上大大的「安胎药」三字,这般令人迷惑的行为实作令人费解。
小贺却道:「属下想起来了!璿王殿下还有一封信!」语罢,从襟前掏出一封单薄信函。
蓝小婉目光底下已经燃起雄雄烈火,顷刻间,旁边周通顺手接住,蓝小婉为免真相曝光,立马死死捉住信封的另一角!
周通脸色一沉,用力把信往前拉,蓝小婉也使劲往自己拉!
周通冷冷叫停:「要是撕破了信,我直接把你赶出宫,别忘了,李倡对你仍怀恨在心。」
蓝小婉心虚,心知丑妇终需见家翁,小手卑微放开,气势变弱的人吞吞吐吐道:「我跟你坦白一件事,你先答应我不要晕倒啊‧‧‧」
周通眼皮也闭了一大半,捂着胸口强力压止自己的幻想,大大的深呼吸:「我答应你,不会晕倒。」
「那个‧‧‧就是璿王说要把我的头砍掉‧‧‧」
周通咬牙「笑道」:「然后呢?」
蓝小婉感受到死神一步步走近,声音愈来愈小道:「然后我为了保命‧‧‧」
周通猛力锤着胸口:「所以呢?」
蓝小婉简直不敢在周通面前再提一个「我」字自称:「所以奴婢‧‧‧骗璿王说,自己怀了‧‧‧您的骨肉‧‧‧哎、太子殿下你怎样吐血了‧‧‧」
后来,蓝小婉才知道周璿在信中提及:母妃大人务必笑纳,儿臣周璿 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