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老妪嘶哑干裂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似乎她那双手接过了太多孩子,以至于丧失了对于新生命最基本的欢喜。
我一睁眼,便听到是这般声音,其实无需多想,就知道自己穿越了。近乎破了顶的茅草房实在是没眼看,我敢肯定,只要一下雨,这屋里面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生了?”见到我被老妪抱出了门外,一直坐在青石上的男人起身发问。他的下巴几乎被胡渣附满,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又粘上了赫绿的青苔,黏腻的淌着汁液。嘴里却是一刻不停的抽着旱烟,吐出的文字都沾着烟气:“男的?”
老妪似乎极为不喜这股子烟味,眉头紧紧锁住,连带着抱我的手也紧了几分,乌黑发亮的嘴唇在张合之间便是定了我的去处:“女娃。”
其实无需多言,只要看我那父亲的脸色,就可以知道在他那么个重男轻女的人的手里,我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我沉默着,甚至不哭不闹,等待着最后的宣判。丝毫不用怀疑这是梦,我很清晰的记得,我已经死了,为我亲爱的弟弟撞死在大马路牙子上。
所以,再死一次也没有什么干系。
以肉眼可见的,我的父亲,眉头像麻花一样,高高拧起,甚至是高出了那老妪不少。嘴巴里似又什么东西卡死住了,昏黄的眼珠瞪得滚远:“女的?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老妪极为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转瞬之间,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眉眼间僵硬的画上了一抹笑意:“一个银魂币。我帮你给这孩子找个去处。”
七宝村里不准许随意杀人,这一点他很是明白。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无比,舌头舔舐着烟嘴:“一个银魂币,你干嘛去了抢?”
“呵。”老妪笑了笑,脸上好是不屑:“到时候给你这娃娃寻一个好的去处,穿金戴银,你过去,随随便便说两句好话,那岂不就不愁吃穿?”
“还有,你以为在这七宝村里,给你家娃娃找个去处容易?”
容易,这事是容易的。
要不是前两天宗里有贵人想要女娃娃,恰巧她有是那最底层负责人的老相识,她才不会做这档子出力不讨好的臭事。
“你这话当真?”男人猛吸一口烟,眼里泛着浑浊的光。他只是想着此后便是可以摆脱这拖油瓶倒贴鬼,至于什么穿金戴银,那都是是附带的了,他可不信这娃娃到时候还认他。
“那是自然。”
男子犹豫了些许时间,终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魂币,丢到老妪手里:“别让这赔钱货在进我眼里。”
“是了。”老妪将钱一把捉住,用牙咬了咬,确认无误后转头离开。一切都挺好的,只是可怜我那母亲,还没看到我,我就已经永永远远的滚蛋了。
在之后,我被认认真真的洗了个干净,擦粉带花,就差游街示众告诉所有人我很可爱了,开始层层叠叠的过筛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