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昱辰的话在我的心里敲响了第一个警钟,我需要立刻在他面前选择一个人,以此,打消他对我想要单独竞争的怀疑。
他知道我并非不懂世事,从先前我的一句话里他便是探出了我的虚实,如今再装也是不可能。我只能暗自苦笑却又毫无办法。
第一次交锋,我便是认识到了宁昱辰的手段。他决计不是一个花瓶,他会驭人,会蛊惑人心。甚至不需要多加怀疑,我就可以笃定,宁昱辰绝对知道我与宁风致的往来。
我将宁风致留下的信件一点点抹平整,收好,心里只有苦涩。天外有人,我无非是那娄底嘴卑微的存在,跪地摇尾,只为祈求那一点点的吃食。
“殿下,明日苏长老会带您去猎杀第一魂环。”青木的声音一如往常,我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夜如泼墨一般展开,缺月挂枝,稀薄的云烟压的人喘不上气来。宁风致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无需担心,我只是觉着无名的伤感,感这脆弱的和平被打碎。
宁风致先天魂力七级,和宁风炳一般。
我实在是对不住宁风程和宁风炳,亲情本就难的,更狂论在这天下第二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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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宁风程宁风炳已走,这是我行动的绝佳时候。
每日送来早膳的人,也就是老墨,是二哥的人。也真不怪我叫他凤雏,谁叫他趁着我小的时候以为我不懂人话,当着我的面贿赂了老墨。
人生实在是有趣,我摇着头,看着青木将饭碟一个一个送上来。
其实也就两个。
我拿起勺子,在粥里搅和了几下,抿了一口,便是尥下,面色铁青。青木吓了一跳,急忙将我托起,却见我嘴里满是白沫,不省人事。
急急唤了医生,喂了些个解毒汤水,我这才清明过来。抬眼,却是宁昱辰一脸看戏的表情。
“宗主,殿下这是……”那医生是个老头,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但说无妨。”宁昱辰的眼尾翘起,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得了宗主的意思,那医生便也是大胆了起来:“殿下恐是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哦?”宁昱辰眼里笑意愈甚,只是说道:“可有查查?”
青木思索片刻,道:“程戈有育。”
程戈,大哥的人,在我的院子里育花,前些日子许是种子里夹杂个七星海棠钟,长出来了一株,却是早已掐掉。可惜,我是提前取了些花叶,趁着吃饭的档口,喂到了自己嘴里。
宁昱辰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呵,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耍把戏,胆子倒是挺大,一个养花的和一个仆役,竟是敢联合起来下药。”
“去,把二人押入大牢,看看是何人指使。”
人都是走了,猎取魂环的日子后推,末了,宁昱辰单独对我说了一句话:“胆大心要细,也是难为你了。”
第一句话,对的是我这破绽百出的阴谋,第二句,对的是我抓紧时机,一无所有却出奇制胜。
我叹了口气,此事把大哥和二哥在我身边的人全是除去了,可这院子里只剩了青木一个婢子。
不过,这倒是令我知道一件事,宁昱辰的底线,远不在此。杀了两个平日对我不错的人,不是他对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