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行,婚期可不可以往后推一推啊?”我给他发去消息。“怎么啦?媳妇?”对方表示十分疑问。
“我姥爷病危了!可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怎么会这样啊?我马上过去,你等我!”我看着聊天框上的“我姥爷病危”五个大字,陷入沉思,自己不愿相信前天还去我家送菜的可爱老头,今天却已经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
“小芷,快来,我在卖完菜的路上,买的橘子苹果,十分甜,你带点回家!”“小芷 ,你妈没时间,下星期五我来接你回家!”“小芷,尝尝你姥姥做的蒸洋槐花,放点辣椒,更好吃!”“小芷,地里的菜多,多拿点,你们家都爱吃辣的,这种辣椒最辣,这个,做辣椒酱最好!”“小芷……”“小芷……”
那个小老头好像还在和我说话,自己还在回忆中,耳边传来我妈的喊声,“慕芷,快点和我去你舅舅家,你姥爷回来了!”我满心以为他身体好转了,可看着我妈脸上的难过,终究是自己想多了。
两家离得不远,也正赶上姥爷被救护车上的医务人员抬下来,舅舅、爸爸还有几个姨夫在旁辅助着,生怕碰着他那布满针孔的隔壁,本来就瘦的身子骨,如今只剩下一层皮了,哆哆嗦嗦的嘴角也不知说了什么!(之后听舅妈的转述,姥爷希望面临死亡时,能在自己家里面,想再看看自己的孩子们。)
由于我妈昨晚突闻噩耗,摔倒在台阶上,着实让我们十分担心。夜幕降临,我爸爸想让她先回家,明天一大早再来,一方面住不下,一方面也担心妈妈的身体。姥爷靠在姥姥身上,抬起手臂的力气也没有了,目光紧紧地放在妈妈身上,眼角的泪珠也将要落下。我不能再让姥爷失望了,抓住他的手:“姥爷,我妈今晚不走,她陪着你,你不用担心,她不走,你要是不信,你问我爸!”我爸对姥爷的感情也是很深的,虽然担心妻子的情况,总不能打扰人家父女为数不多的时间了:“爸,她在这里陪你,明早我和小芷就过来!”姥爷的嘴角十分艰难地弯起小小的弧度。
正当我们要离开时,穆景行匆匆过来,这也是他与姥爷第一次见面。(只是当时我们都没预料到这将是最后一面。)他的到来与劝慰虽未起得多大作用,但是也算是仁至义尽。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有再和穆景行聊些其他的心思了,“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好的!”
凌晨左右,接到我妈的电话“你姥爷走了”,大家都想过也就是这几天,但还没想到这么快,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舅妈、妈妈和几个姨姨哭得已是泪人。舅舅和其他男性长辈眼中也噙满了泪水。只有姥姥一脸平静,甚至还喜笑颜开,宽慰别人:“生老病死很正常啊,有什么好哭的,这老家伙活得岁数也不少了!都看到重孙子了,这一趟值了!”
可是,姥爷下葬后,大家的心情渐渐平复,姥姥的身体却逐渐衰弱,原来,最悲伤的是无泪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