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泛起片片彩霞,气温也下降了很多,有些人已经玩够,年货也买够了,背着大包小包疲乏的赶回家中,美美的睡上一觉。
虽然还有灯火晚会,但年夜玩累了,只想往马车里一坐,一动也不想动。
两个小丫头也终于玩够了,一脸笑意回来,身上多了好几个背包。
“咦?你们玩了一天什么都没留下?”连翘觉得逛庙会不买东西那是白逛,这么可爱的街市这怎么能不买东西呢?
年夜笑着摇了摇头,“玩的开心不久好咯。”
连翘当着祈司南的面就啧了两声,惹的莲禾立马用胳膊肘捣了她两下,才闭嘴。
王爷体恤莲禾腿不便,又不想太张扬,才会与一个侍女同乘一辆马车,他最近脾气好,破天荒的常常笑,不代表他就不是王爷了啊,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太随便不好。
好在祈司南今天心情好,不想和她计较,因为他已经牵着年夜一下午了,到现在都还没松开,实在是不想松开。
回到王府,天已经大黑了,年夜终于忍不住,抬起那只被禁锢的胳膊,问道,“王爷,你都准备沐浴了,还不放手?”
“我……今天也可以直接睡觉。”祈司南盯着自己的手,一脸忠犬样说着。
噗!我的妈呀,年夜差一点,差那么一点就忍不住笑出来,这……至于吗?
年夜憋着笑,努力的面无表情看着他,祈司南收到了什么讯息似的,猛然松开手,悻悻然前去沐浴。
他一走,年夜就忍不住,蒙着被子笑起来,笑的前仰后翻,就是止不住。
祈司南也许……只是太寂寞了?他可爱起来,简直能要人命的!
第二天,忽然就狂风乱作起来,带着鸣吼般的哨音吹的整个世界都哐当响,卷起所有地上能被分开的东西,送去不知名的远方。
惊天动地的“咔嚓”一声,年夜是被一棵树断裂的声音吵醒的,但这个声音太熟悉,不知是梦里见过,还是本就经历过,豁然间,他开始头疼,就像有几千几万条虫子要往里钻一样,痛感沿着大脑神经传递到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
感觉到旁边的动弹,祈司南倏然一睁眼,看到年夜抱着头动来动去,着急问道,“你怎么了?”
年夜痛的说不出话,祈司南一着急,直接将年夜翻过身来,看到他额头脖子上都青筋暴起,顿感不妙,立即召来府医。
府医照例很快就到了,好不容易把他按住了,好让大夫把脉,没多久又被他挣脱开来。
府医一看,这哪行啊,于是建议道,“王爷,想个办法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先让我把脉再说。”
转移注意力?祈司南转着脑子想了片刻,两手按着他胳膊,俯身将脸凑上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鼻尖相触,只见年夜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手上挣扎的力气也小了点,祈司南忽而一笑,这办法果然有用。
可没过几个呼吸,他又开始动起来。
祈司南一个眼神,房间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府医,虽然有人在,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祈司南眼一闭,心一横,将头稍微调整了个角度,就亲了上去。
四唇相对,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
年夜好像极其愕然,震惊到整个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手上力气终于松下来,府医见状赶紧把脉。
把脉用了多久,祈司南就吻了多久,年夜就震惊了多久。
两人都是第一次,时间太长,竟然没人知道要呼吸,也就憋了这么久的气!
等府医结束,两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因为极度缺氧而面色绯红,微微有些喘。
缓了一会,祈司南问道,“怎么样?”
府医紧皱着眉,不敢断然下结果,“王爷,是有人对他用了一些巫蛊之术,一般的蛊我倒是能解,可这脉象……像是冰晔蛊,恐怕只有南疆的巫王才能解。”
冰晔是一种能吃掉记忆的小虫子,它的可怕之处,可不仅仅是能让人丧失记忆,它还能让人产生幻觉,把幻觉当做事实看待。
中蛊之人,每半年发作一次,不发作时潜伏在体内,不易察觉,只有发作时,才能诊出。
而冰晔蛊术,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已经失传了很多年,没想到这年头还能遇见。
经过府医的解释,祈司南算是懂了一点,“可为什么只有巫王才能解?”
府医年纪不大,却顺了顺白胡子,点着头说道,“南疆巫族的巫王十万里才能挑一,从小接受巫术训练,培养各种蛊,若是连他也不行的话,可能也就下蛊之人才能解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呢?祈司南又问,“那你是如何确定他不是下蛊之人的?”
府医掩着嘴咳了两声,“我可以肯定不是他就对了……若要找巫王的话,可能还需要先找林间小舍里的大夫,有了他的帮助,才可能见上巫王一面。”
祈司南瞬间明白点什么,跟了他十几年的府医,竟然还有点故事。
府医也不是白白当上的,不能解,至少能压制,他从医箱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年夜嘴里让他咽下。
“这个是清灵丹,可压制冰晔蛊,瓶中一共有六颗,可保他三年无虞,世间仅这六粒,再无别处可寻了。”府医说着说着,竟有些沉湎于过去的伤痛,开始悲伤起来。
二十几年前,炼丹的炉鼎已经被毁了,所以再也不可能炼出来了。
谁还能没点过去呢?祈司南不打算深究到底,只是随即派了暗卫去南疆打探冰晔蛊的消息。
看着床上之人慢慢冷静下来,祈司南提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怪不得府医不管怎么诊,都看不出来他是怎么做到对过去若有若无的,原来……是这样!
到底是谁对你做了这种事?又是谁把你变成这幅模样的?是谁在暗地里构陷你的?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
若说你不知道,可你为何又大半夜过来看我,还说了那种话,你明明……就是知道的,可既然你知道了,又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不反抗?
祈司南叹了一声气,将年夜紧紧的抱着。
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把你找回来了,以前的事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但我还想拥有你,想陪你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