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回顾】
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只是好奇而已。”凯厄斯的视线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钩，我压下恐慌，强装镇定，“命定之人那么特殊和罕见，你见过这样例子吗？”
凯厄斯的红眸微微眯起，他松开我的手，起身走至我身后，双手支撑在沙发上，声音间带着几分佯装的漫不经心:“马库斯与狄黛米，但他们是场悲剧。或许阿罗与苏尔庇西娅也算的上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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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说‘也算是’？阿罗与苏尔庇西娅看起来很般配。”我回想起二人的模样，确实非常登对，站在一起像是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的贵族夫妇——阿罗的优雅从容与苏尔庇西娅的端庄高贵相得益彰，仿佛天生就该并肩而立。
我凝视着凯厄斯那双如冰封湖泊般冷冽的红色眸子，指尖摩挲着古籍烫金的书脊。
凯厄斯对上我的眼睛，冷笑道:“你仅依靠模样来判定爱吗？”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器擦过天鹅绒，尾音里藏着千年岁月淬炼出的讥诮。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爆出个火星，将我们之间的阴影撕开又缝合。
我追问道:“那他们中是谁不爱对方呢？”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凯厄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皮质沙发，节奏缓慢而精准，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抬首，目光投向远处，像是在回忆。
根据我所知的信息，沃尔图里作为吸血鬼之中的统治者，建立至今已有三千年。《沃尔图里编年史》上记载阿罗、马库斯、凯厄斯一同在意大利建立沃尔图里，阿罗与他的伴侣苏尔庇西娅分享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马库斯的伴侣、阿罗的妹妹狄黛米在剿灭罗马尼亚的战争中死去，但阿罗仍然将她的名字镌刻在统治者的名册上。
马库斯那挂满画室的画像、巨大的彩绘玻璃……仿佛她的灵魂仍在殿堂的阴影里徘徊。
一抹银光闪过，我忽然注意到凯厄斯右手食指处属于沃尔图里长老的权戒。苏尔庇西娅也有同款戒指，但不完全一样，想来应该是修改过后的女戒。
金钱、权利、地位、荣誉……他们几乎共享了一切。如果连这些都无法维系爱，那么，究竟是谁的心未曾真正交付？
凯厄斯的权戒在壁炉中跳动的火光照耀下，染上了血色。
他嘴角扯出一丝近乎怜悯的弧度。“阿罗当然爱她，”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在把玩一枚陈年的硬币，“就像他爱权力、爱秩序、爱这座永不倒塌的城堡。”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室内烛火摇曳，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只不过有些爱，需要镣铐来保鲜。”
他抚摸着右手那枚象征着权利的戒指，轻声道:“科林的能力真是妙不可言，能让囚徒把镣铐当作项链，将牢笼认作宫殿。”
“阿罗太清楚代价了，”凯厄斯脸上带着嘲弄的阴森笑容，森白的牙齿在暗处一闪，“马库斯那样鲜明的例子摆在眼前，他怎么敢放任呢。”
我猛地攥紧了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凯厄斯的话像一把冰锥，缓慢而精准地刺进我的脑海。
科林的能力——使人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满足。
那些零碎的细节突然在脑海中拼凑起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我感到自己似乎摸到某个被隐藏起的真相的边缘，而脚下正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狄黛米作为马库斯的“命定之人”，她的死亡铸就了如今马库斯半死不活、行尸走肉的模样。
阿罗因此意识到了爱人对于吸血鬼而言的重要性，纵使他爱苏尔庇西娅，但对权利的欲望已经胜过太多。于是，他将苏尔庇西娅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并利用科林的能力使苏尔庇西亚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满足。
如此，阿罗既不会失去苏尔庇西娅，也不会失去权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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