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凌不疑终于踏着霜露归来,他原以为自家的小女娘早已歇下,直到行至内院看见他屋内灯火通明,这才知道,某位小女娘可还未休息。
吱呀————
木门发出的磨蹭声在所难免,原本已经爬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凌长颐睡眠很浅,一下子就被惊醒了,神情模糊的望向门口,她揉了揉眼睛,跌跌撞撞的往那里扑去。
就在凌长颐要摔倒之际,凌不疑一把将人捞进怀中,小女娘鼻头撞到冰冷的盔甲,方才的那股迷糊劲,都被疼清醒,赶忙退出怀抱。
凌长颐“阿兄?”
凌长颐低头揉着鼻头,眼角被疼出的泪花还未拭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凌不疑见她如此,弯了弯眼,眉间逐渐软下来,抬起手指拭去了晶莹的泪珠,弄的凌长颐眼角一阵瘙痒。
凌不疑“怎的还未休息。”
他语气里掺着哑,凌长颐估摸着凌不疑怕不是受了些许风寒,顿时困意没了,皱着眉把人从门口拉到了里屋。
凌长颐“阿兄怎穿的如此单薄。”
她没有回应凌不疑的话,只是自顾自说的将人拉至桌旁坐下。
凌不疑“朝朝还未回答我。”
凌不疑眼神一直注视着她,满眼的期待,就等小女娘的一个回答。
凌长颐“阿兄明知为何要问?”
凌长颐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才不会上了自家兄长的当。
凌不疑“朝朝不说,我又怎知。”
凌长颐耳尖都红了起来,迅速剜了他一眼就立马低下头。
凌长颐“自是因为与阿兄的约定。”
凌不疑得到了心意的回答,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娘红彤彤的耳尖,有些爱不释手。
凌不疑“嗯。”
一句嗯,让凌长颐更是脸颊发热,被撩拨着心头。
直到常乐端来了食物,二人难以言说的气氛才被打破,凌长颐赶忙逃开他身边,站起身,帮忙给凌不疑布菜。
凌长颐“阿兄先喝些梨羹润润嗓,去去寒气。”
凌不疑只得将不爽吞入腹中,伸手接过温热的碗一口接着一口在小女娘的注视下喝完。
正当他想开口时,又被凌长颐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着菜,直到他说不出话来,才将筷子放进他的手心。
凌不疑只能用力的咀嚼嘴里的饭菜,看着小女娘打完招呼慌乱逃走,连碗筷都没收拾呢。
罢了。
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也该让小女娘回去休息了。
三日后。
马上就是正旦节了,城中到处挂起了灯笼,就连凌府也不例外,一大早凌长颐就招呼着府内的侍从们在府中各个角落都挂起了灯笼。
往年凌不疑行军未归,她只曾在自己院内挂过灯笼,而今年不同,今年兄长归来,那就意味着团团圆圆,想必是要将满院挂上灯笼才是。
当冰冷又昏暗的凌府被灯笼的暖光填满,那就是凌长颐心中的人间烟火气了。
她想要的人间烟火气,只想与最重要的人分享。
凌不疑从院外走来就看见小女娘在忙忙碌碌,指挥着下人做事,颇有一番当家主母的风范,愣了愣神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扬起了嘴角,走进正厅。
厅内。
凌不疑本与下属在商讨军械一事,就被门外的一个身影给吸去了目光,他看着小女娘在门口踌躇不前的模样,连忙开口招呼她进来。
凌不疑“朝朝。”
凌长颐闻声进了正厅。
凌不疑“为何不进?”
凌不疑看她这有些生疏的举动,还是有些不快,语气生冷了些。
凌长颐“阿兄在议事。”
一句话给凌不疑刚想质问的话噎回肚子里去。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招呼她上前来。
凌不疑“朝朝应该知道的,兄长从不瞒你任何事,往后这种情况,直接进来就是了。”
凌不疑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娘的发丝,眉眼间都是宠溺与无奈。
凌长颐“朝朝知道了。”
凌长颐想着忙了这么些天,还从未见过程少商,就赶忙与凌不疑交代了两句就打算去拜访她。
凌不疑允下,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她裹紧。
凌不疑“这些天转凉的快,切莫逗留太久。”
凌不疑“早去早回,阿兄在家中等你。”
一句等你让凌长颐有些湿了眼眶,她也好久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一直以来,她都是独行一人面对这大宅子和各种散事,如今凌不疑的回归,让她也有了很多的底气,也让这个宅子有了家的温暖。
凌长颐“嗯!”
她笑着朝凌不疑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带着香岚往院外走去。
程府。
程少商本在后院被迫背书写字,凌长颐来了的消息,也可算是她此刻间的救命稻草了。
凌长颐“少商阿姊。”
凌长颐笑着出现在门口,程少商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程少商“朝朝怎的来了。”
凌长颐挥了挥手,让香岚递上了一件红色的绒袄披风。
凌长颐“自是来看看阿姊。”
程少商“这是?”
她见这件披风有些失了神,却又很是疑惑。
凌长颐笑着接过披风给程少商披上。
凌长颐“这是我送给阿姊的一份薄礼。”
凌长颐“期待阿姊在上元节上大放光彩。”
凌长颐笑的一脸真挚,也让程少商心头一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娘的脸。
程少商“谢谢,朝朝。”
凌长颐摇了摇头,与她接着打闹。
凌长颐“阿姊不必言谢。”
凌长颐“朝朝说过,愿与阿姊交友句句都是心里话。”
程少商闻言也笑了出来,不再那么拘谨,与她手拉手好似一对知心好友。
程少商“朝朝可知上元节有何乐趣。”
程少商卸下了防备后,兴致勃勃的拉着凌长颐问这问那,凌长颐见她如此就也想着和她打趣,故作玄虚的在她耳边低语。
凌长颐“传闻,上元节穿红衣的人会被夜晚的鬼魂缠身哦。”
程少商一听害怕的跳了起来指着凌长颐带来的那件披风就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程少商“你,你要害我?!”
凌长颐本想继续打趣,听见她这话,也憋不住笑了出来,肚子都笑疼了,倒在榻上不能自已,屋内的下人们也笑出了声,程少商这才知道,原来凌长颐这些话都是吓唬自己的,转身就往她的方向扑去。
程少商“好你个朝朝,竟然欺骗阿姊。”
两人在屋内打闹笑声连连,好不愉快,也许,少女之间的乐趣就是如此的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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