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宫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何昭君不是没有注意到经过城阳候府,凌不疑那颇有意味的目光,这是他的秘密,这几年她见了不少事,但是也没有深究,他不说她自是不会问。
可这坊间传闻,对凌不疑还真是一点都不友善。
何昭君想到程少商在回来途中告诉自己的一些事,不禁捏紧了藏在袖中的破绸布,斟酌了一番。
她自是知晓程少商的聪慧,但有些事情,决不能让她过多牵涉,这都城已经够黑的了。
走在前面的凌不疑看到小姑娘停下脚步,停了下来,一身盔甲,身姿笔挺,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看着少女那晦暗不明的目光。
“凌不疑,嫋嫋那舅父的案子,牵涉了不少人吧。”
想着皇上刚才在宫里的态度,何昭君有些犹疑的开口。
她对于凌不疑的秘密知晓的不够清楚,但是也知道凌不疑有多痛恨偷换军械的人,她有些好奇他的态度。
凌不疑没有急着回答,看了看天色,明明与何昭君相距不远,却突然有着浓浓的疏离感,棱角分明的脸在宫灯明灭的映照下,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听一声轻笑从他喉咙里发出,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这可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不过,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那么快去试探。”
此话意有所指,何昭君抿着嘴,那疏离感似要将人推开,在凌不疑的身侧愈发浓烈,何昭君皱了皱眉,依旧一步步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凌不疑就看着何昭君缓缓走了过来,下颚的紧绷表现了他并不是如表面的平静。
只见何昭君拿出那块破绸布,递给了他,神色有些坚定,“我想,你需要这个。”
她没有多说,只是等待凌不疑的动作。
果然凌不疑从一开始有些茫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看着何昭君,少女回应给他的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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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昭君离开,藏在暗处的梁邱起梁邱飞的身影出现在了凌不疑面前。
梁邱起看着布,又想着都城的传闻,但是看着将军态度,一时不清楚他的想法。
“将军,这…”
梁邱起看了看凌不疑手中的破绸布,没有把话说完,但凌不疑显然知他心中所想。
“当然是要好好查一番。”
凌不疑的话语果断,梁邱起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不过两个侍卫默默对视一眼,以为将军跟郡主和好后,应该心情会好些,但是好像更猜不出心思了?
不过,凌不疑并不知晓这些,而另一边的何昭君与自己继母打了招呼,被说教了一番,便坐在闺房的窗台前,小巧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台,像是一团如麻的线,正在被人一点一点的解开。
都城这个池水,注定要有些水花。
果然,等何昭君收到消息,凌不疑已经派人查探了葛氏布庄,拿到了证据。
不过何昭君坐在桌前,轻轻抿了抿杯中的茶,没有多言。
而此时桌前的还有另外一人,何昭君在幽州救下的孤女—戚衣。
戚衣跟着何昭君其实是因为俗套的剧情,父母双亡,弱女无依,何昭君碰巧在街上她在冬日里饿晕了过去,便救了她一命,本来她没想着报答,但戚衣不肯,后来她瞧着她有些韧性,便让她跟着一起学了武上了战场。
后来试探过几次,发现她又的确忠心,何昭君又需要培养自己的心腹,便让戚衣在明面上是自己的女侍卫,暗处则是自己收集情报的一把手,如今在何昭君的安排下,戚衣可是训练了不少人,如今都城中,她也算是有不少线人,不过分布也不算完全,她的势力也才刚刚发展,不过势头较好罢了。
但是虽说戚衣是女侍卫,但何昭君武力在她之上,也用不着她保护,所以其实大部分何昭君身边都不会有戚衣身影,除非何昭君传唤,因此大大减少了人知晓她们的关系。
只见戚衣看着何昭君没有想开口的模样,有些不确定开口,“主子,需要帮他吗?”
何昭君眉眼弯了弯,又喝了口茶,轻轻拍了拍戚衣的肩膀,“衣衣,他可用不着我帮忙。”
瞧着戚衣不解的目光,何昭君解释道:“盯着消息就好,我们先不掺和,如果我们真帮了忙,说不定他那多疑的性子,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势力,可就没了。”
戚衣知晓那个他说的是谁,也不再多言。
何昭君看着戚衣秀丽,但是因为管理各种事务,而愈发凌厉的眉眼,轻叹一声,“衣衣,不要把自己累着,有些事情不急的,在我心里,跟那些事相比,还是你重要些。”
“你做的事早已还了那小小的恩情,在我心里,你就是姐姐。”
戚衣只是看着何昭君,眼中是信任与感谢,“在我心里,你也是妹妹,不过正因如此,你回都城后,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全力以赴。”
戚衣算是知晓何昭君有仇人的知情者。
不过并不知晓何昭君与凌不疑的合作。
何昭君知晓戚衣性子,没有再悠悠叹气,只是眉眼一转,打着戚衣的趣儿,“你早就该是说亲的年龄,可有喜欢的儿郎?再拖下去,我可会十分愧疚的,两年前你说势力不稳,如今可以了吧?”
看戚衣向来冷静却渐渐红了的耳垂,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何昭君打断,何昭君可是摸清了戚衣的话,无非又是推脱,只见她眉眼一挑,兴味颇浓,“可别拒绝,如果没有喜欢的,还有我哥哥呢,他们也是一顶一的俊俏,不过大哥二哥不行,他们有了我嫂嫂,三哥好像也在议亲,五哥貌似喜欢的姑娘也被我猜到了,不如就我四哥吧,怎么样?”
何昭君一句话一句话的往外冒,丝毫没有给戚衣说话的机会,但这些话当然也是何昭君故意说的,果然就见戚衣听此,猛然起身,说了句主子说笑了,就快步离开,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戚衣叫何昭君主子,何昭君早就跟她说不用这么称呼她,她非是不肯,不过嘛,成为她嫂嫂可不就改了?
她可是知道她四哥对戚衣的关心和戚衣每次见到她四哥的羞涩,这两情相悦的,磨磨唧唧,让她有些急了。
四哥不敢开口说明,是没有看出戚衣喜欢他,而戚衣嘛,无非是担心自己身份和何昭君的那些势力。
可这有什么?何家不是很在乎门当户对,更何况他们家挺和谐的,再说另一个原因,何昭君就忍不住一噎,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而断送了自己四哥与戚衣的幸福,既然如此,就由她来推推两人喽。
想到此,何昭君眼神一深,有些意味深长,看来她要改日去找找自己四哥好好聊聊了,那个榆木疙瘩,可不怎么开窍,没人帮,抱得美人归还是有些困难的。
唉,谁叫这两人都是她在乎的人呢?
不过想到了她的五哥,她就忍不住想笑,要不是她无意发现五哥那绣工歪扭的香囊,她还真没注意到她这五哥心里藏了人。
那人究竟是谁呢?还真有点好奇。
作者昭君心里,楼垚与程少商互相喜欢,所以这有个乌龙。
作者因此昭君不知道五哥喜欢少商,也不知道少商对自己哥哥有好感。
作者还有我从网上了解到,除了长辈叫晚辈名,同辈都是叫字的,不过在我的文章里,好像都被随意叫了,所以大家看到这个错误,包容一下,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