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泉秋很快便到了帝都,他伏在城外树林里面,一面军旗坠在他身边,它已四分五裂。他向四周看了看,只看得见不停挣扎的将死的弱蝉,挽留着候鸟的枯黄的树干。“与这命运一战,无论这一生是漫长亦或是短暂。”这么琢磨着,古泉秋从侧门进到了帝都,来证明自己炙热的肝胆。
环绕着三面白墙,是帝国的神圣殿堂,里面是一尊女神像,正蹲下来轻抚着一只石羊。
骑士们来这里接受勋章,教士们来这里坚守信仰,贵族们来这里炫耀先祖荣光,至于平民嘛,他们来呈上军粮和儿郎。
狂风下的山河依旧徜徉,黑云下的殿堂却已不再闪亮。
喊杀声从帝都南边传来,古泉秋赶到殿堂前的石台,遥遥望向南门,古星痕将军正在城墙上指挥,但可惜他的激励挡不下敌人的攻城锤。
南门被击破了,在一名白发剑圣的带领下,敌军如潮水般涌来。
“下来吧,星痕先生,地上的这些杂鱼终究不够看。”
古星痕守在帝王身边,警惕地观察者周遭。
“不下来也没关系”剑圣拔出利剑,几道白光闪过,周围军士们应声倒地。
”这些杂鱼交给你们。”
剑圣一声令下,地夷的军队源源不断地冲来,而他本人却一路飞奔冲上了城墙。
古星痕斩出一条炎蟒,护住帝王的同时咬向剑圣,后者躲开并挥出一道竖直的风墙,古星痕横剑挡下,将其弹至一边,剑圣已逼近至他身边又一剑劈来,古猛踏地板并在其上附着火雁将剑圣逼退,又用先前那条炎蟒追击,炎蟒被踢到一边。
“谁让你猛踏地板的,吓死我了。”帝王怯懦地缩在威风凛凛的披风下面。
“对不起。”古赶忙道歉,再抬起头来剑圣又杀了过来。
古泉秋很想知道结果,但敌军快要冲到他面前了。他拔出利剑,躲开一箭,从地上拾起一面盾牌,在剑上附着着一只火雁便冲入了街巷之中。
一名黑衣剑士挥剑砍来,被古泉秋持盾挡下,又一名弓手射出箭缠着水蛇飞来,箭被盾防住,水蛇绕过盾牌一口咬来。古泉秋把盾往前一挑,剑士跳到一边,古泉秋把火雁附在盾上,飞向弓手,用剑上火雁挡下水蛇,便消失在了雾气中。黑子剑士把盾打落在地,火雁的双翼上扬挡住了他的视线,一把红色的利剑从火中冒出斩下了他的首级,弓手忙向后退去。
街巷里,亮红的火与鲜红的血奏着迎接夕阳的乐章。
他不知道自己砍了多久,只知道手心里的剑断了,他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多久,只知道殿堂上的旗换了。
他把目光投向城墙,帝王已举起双手投降,古将军险陷在城墙中,满身是血。
那一刻,先前累计的疲倦如风暴般涌来。敌人在步步逼近,他却已没了力气。
“振作一点!”
在一阵喧嚣的风声中,古泉秋感到他被什么人拉走了,正要挥刃自尽,却发现那人是肖军。
“谢了。”古泉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名绿衣风术士,吟游诗人游云澄默默站在城墙上,悄然记下了这段历史。
七天后,签条约的日子到了,一张泽川帝国的地图摆在桌子上,却被染成了五种颜色。
由于帝王在一天前便上吊自尽,泽川帝国的代表一职落在了重伤未愈的古星痕身上。伴着地上舞动的落叶,他在一纸条约上落下了字迹。
至此,北边井、历两国宣告独立,南边金心岛脱离帝国,泽川西边空痕山谷割让给地夷。这些国名多到让人记不住,而古星痕也不想去记,因为他知道,它们必将归来。
候鸟纷纷离开了帝都,不,王都。古星痕把古泉秋带到了殿堂。
“还记不记得这里?”古星痕轻抚着蒙上了灰尘的殿堂。
“我记得,在这座殿堂里,我受封并拿到了勋章。”
“有没有注意到这里变了。”
“哪里?”
“这里蒙上了一层灰尘,自从帝王开始大规模的的征战。从二十五年前到十年前,有太多太多人离开了我们。”
“您还说,十一年前,阿妈在战争中与我们走散了。”
“还记得当时的敌人吧。”
“地夷帝国,这次也是他们,他们是非常可怕的敌人,穷山恶水铸造了他们顽强,不,疯狂的战斗意识。”
“有没有信心。”
“什么信心?”
“击败他们,一雪前耻。”
“国邦有需身可委,地夷不灭家不为。”
“又是很游云澄那家伙学的诗句吧,不过,如果没有充足的决心与信念,再好的口号都是空话,加油,我相信你。”
此后,皇子,啊不,王子云平正式登基,遵循父王遗嘱,在谋臣莎娜的辅助下,修养生息,但却又遇到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国内匪兵过多,一个是古氏父子威望过高,为此,他心生一记,决定把古星痕派到西边国境上驻守,并派古泉秋独自去镇压匪军。
考虑到这样可以解决至少一个问题,他就这么做了。
古星痕默默接受了这个指令,镇守在国境上,西部战区日日屯粮练兵,时时备战。
古泉秋来到了南方海岸,海贼团占领了金心岛后,趁着南部军区还在重组,不断向王国骚扰。
一片华美的平原之上,连绵着群山与乱像,即使是顶着盛夏的烈阳,人们也看不见一丝希望。
古泉秋来到了海滨的一个村庄,一名熟人正站在村里安抚着民众。
“你也来了呀,肖军。”古泉秋主动走上前去,村民们赶忙躲到肖军身后。
“不用害怕,他不是海贼。”肖军说完后转过身来。
“帝国的官员比海贼更可怕!”村民们忙躲回家中。
“说吧,这次的任务是来这里收税还是捉人?”肖军清傲地笑了笑。
“除贼。”古泉秋仰头看向天边,一朵巨大的白云裂成了数块并各自离去。
“这可不是帝王的风格,帝国的惯例。”
“帝王也好,帝国也好,都已经离去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