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好好好,我儿大才啊!”盛纮看着墨兰写下的韵律启蒙,连声说了三个好字。
因为墨兰的才情实在耀眼,或是盛竑不想让女儿才名泯然于后宅,又或是盛纮有意借墨兰的学识在文官清流间稳固地位,墨兰为长杨所作的韵律启蒙便悄然而广泛地传开了。一时间,她的才名四起,俨然成了众人交口称赞的“才女”。
盛府之中,除了盛纮与林噙霜,还有谁会为墨兰的喜事真正感到欢欣,便不得而知了。深宅大院中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千回百转。或许有人真心为她高兴,亦或许只是逢场作戏、虚与委蛇罢了。
反正墨兰在汴梁声名鹊起的第二日,盛老太太就将墨兰请到了寿安堂去,名为提点,实则敲打。在盛家中,所有人都知道盛老太太对才女buxi不喜,甚至颇为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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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又是一年佳节。
大年初二,这几年盛家在汴梁站稳了脚跟,是以也是人来人往,有许多相好人家前来拜年。盛纮无法推拒同僚的请求,只好让人请墨兰来见客,待墨兰挥笔写下一篇欢度佳节的诗文,才从长辈处脱身,去寻几个相好的姐妹玩儿。
齐衡今日也来了盛府拜会,等到想要辞行时,却发现自己的汗巾帕子丢了,只好返回去寻找,弄的大张旗鼓。
盛明兰和余嫣然这个闺中密友坐在一起吃点心,听见有女使的求救声就走了过去。问了才知道,原来齐衡丢失的帕子就在这女使身上。盛明兰看着女使哭的可怜兮兮,断定帕子肯定不是这丫鬟偷的,与余嫣然说了扭头就要去找王大娘子为其申冤。
谁知转头就看见了齐衡。
“小公爷,这女使这般可怜害怕,帕子定不是她偷的,说不准是偷帕子的人悄悄塞在她身上的,你能不能帮帮她。”盛明兰向齐衡福礼。
齐衡听了承诺一定会保住被冤枉的人。等他转身要走时,明兰又补充了一句,“这女使原是我四姐姐身边的二等丫鬟。”
“诸位留步”,一行人刚要分开,就听见墨兰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许是我多思,六妹妹何故提起素琴曾是我身边的女使?怎的不说全,她几年前因为伺候不尽心,早就被逐出林栖阁,还是六妹妹替她求情才没被人牙子发卖,只打发到花园来侍弄花草了?”墨兰清清冷冷的话语响在众人耳边。
见前方众人转身,墨兰福礼。
“而且素琴是盛家雇佣来的,我朝律例明文规定不许擅自杀死奴仆,所以诸位不必担心她性命不保,我家母亲最是心善。知道六妹妹和小公爷关系好,但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了。”墨兰慢悠悠的补充到,再次福礼转身就走,不欲与他们多说。
等人走后,齐衡才开口,“既然帕子找到了,我就先归家了。”
花园里发生的事传到了盛纮和王大娘子耳中,难得这夫妻二人一心,以卫小娘重病在床为由,让明兰在佛堂侍奉长辈,为其抄写经书祈福,日后不用再去家塾了。
大抵是明兰差点儿被盛老太太抚养,她自是不肯同意,盛纮却道,“母亲一直教导儿子,盛家众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明兰这般言行无状,母亲竟是要护着她?”
王大娘子也跟着补充,“我的华儿自启蒙后就养在母亲跟前,直至出嫁,犯了错母亲也是严厉管教。明兰只是她小娘产子虚弱后养在母亲这里几天,竟能让母亲这般回护吗?”
盛老太太听了盛纮夫妻的话,不好在多说什么,阖眼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