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
何昭君猛地睁开双眼,似乎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一般,躺在床上,胸口还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停冒出的冷汗,早已将鬓发浸湿,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
但不过片刻,何昭君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女公子醒啦!”
站在一侧伺候的雪琴,瞧见床上女公子的动作,高兴的朝着门外喊道。
不过片刻,门外的久候的医者急忙提着医箱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傅母以及何父,还在被阻挡在门外的何家众儿郎、楼垚。
一名白发医者切了一会脉,随后扶了扶何昭君额头,蹙眉想了半晌,瞧着病榻之上的小女娘,有些疑惑的神色闪过。
“大夫,这小女这身子?”
何勇看着白发医者起身之后,急忙上去询问道。
前些时日,昭君不知何故心神恍惚,伤了身子,这才堪堪好转一些,怎么出个门,还险些坠楼,这还没到府上,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何勇看向床榻上女儿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将军且安心,老夫从脉象来看,女公子并无大碍。只是....”
白发老翁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犹豫。
何勇也看出白发医者的犹豫,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莫不是,还有隐疾?”
何勇心下一颤,并不是他要这般想,而是他亡妻自幼就身患隐疾,生下几个孩子之后,整个身子就垮了下去,更是生下昭君之后,便撒手人寰。
何勇心下是真的有些担忧,自己唯一的独女,会跟她阿母一般,落下什么隐疾。
而白发医者听到何将军的担忧之后,摇头摆手道
“将军且放宽心,女公子身体强健,并无隐疾。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前些时日,老夫为女公子把脉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女公子之所以缠绵病榻,实则是忧思过度,心力憔悴所致。”
此话一处,何勇与何家傅母面面相觑,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何昭君,忧思至此。
何勇常年驻扎蜀地,鲜少归家,但也清楚女儿并不是个能藏得住心思的人,故而行事多有霸道之处,但本性还是个好孩子。
莫不是,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一旁从小伺候何昭君长大的傅母,更是感觉琢磨不住头脑。
她是昭君的傅母,对昭君最是清楚,女公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也只是年轻气盛,许多事情,可能过了片刻,就抛之脑后。
更何况,以将军府的威望,何事能让她忧思至此啊?
两人带着疑惑,送走了白发医者,结果医者留下的方子,嘱咐下人前往药房熬药。
待到旁人走后,何勇小心翼翼做到床榻旁边,看着憔悴至极的女儿,心碎不已。
这是自己与亡妻唯一的女儿,亡妻离世之时,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孩子。
何勇永远无法忘记,那一日,亡妻死死的拽着的手,眼神凄婉的看着自己说道:“将军,是妾身没有福分,能伴将军终老,但此生能与将军结为夫妻,是妾身此生....最幸福的事情。咳咳....”
产房内已然奄奄一息的王氏,躺在何勇的怀中,看着不远处刚刚出世的女儿,眼神中满是留恋,但身体内不断流失的精力,却让她清晰的明白了,自己恐怕不久于人世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最牵挂的莫不过是自己拼了命诞下的小女儿。
“将..军 ,妾身不行了,妾身最后请求将军,保护好她,让我们的女儿....能够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妾身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说完最后一句,王氏带着遗憾和不舍离开了人世。
纵使过了这么多久,何勇始终无法释怀王氏离开的事实,每每到亡妻祭日,纵使独自一个人躲在静谧处,独自伤怀。
而这也是为什么,何勇这些年来,这般骄纵何昭君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