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霍家往事
“那两张脸，和你那个不检点讨人厌的姐姐很像。”男人暗沉着脸色，低低开口。他的视线随着那两人直至消失。
“不是，爸，我姐姐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好。这么多年了，您难道还没醒悟吗？”被叫景然的青年不满道。
“呵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偏袒你那个废物姐姐。”
“废物？”青年冷笑一声，“你敢说你身上的那条筋脉是你的么？如今此般修为难道不是你所说的废物赋予你的？”
男人沉默了，他点燃一只雪茄，默默地抽着，默默地向前走着。似乎是自知理亏，最后只是低低说了句：“以后莫再提她，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
白虎公爵府。
高大的建筑矗立于眼前，米白色的砖瓦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熠熠白光，不远处的喷泉吐露着清澈的水流……中世纪风格的庄园映入眼帘。高大的铁门此刻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一位身材高大挺立的男子，金黄色的短发，象征着白虎一家的一红一蓝异瞳在阳光下散发着无尽光辉。
“爸爸！”看到此人，霍雨曦激动地向前跑去，一头撞进了戴浩怀里，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脸庞。
“我的宝贝女儿！爸爸终于见到你了！这四年，你过得好吗？”戴浩那长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霍雨曦的头，看着怀里那张还稚嫩着的小脸，心里愧疚万分。
霍雨曦摇摇头，道：“没有，爸爸，我遇到了一群很好很好的好人，他们对我很好。这四年我过得很好，只是没有你们在身边，我每天都很想念你们。”
霍雨曦的事情，霍雨浩已经将其大致告诉了戴浩，戴浩也了解了一些，欣慰地摸摸霍雨曦的头顶。
“雨浩，你过来。”
“？”
戴浩一把揽过霍雨浩的肩，将其一把按进了怀里，“好小子不来抱抱你爸我啊？也好几个月不见了，真是的非得我主动啊？”
霍雨浩嘴角微抽，可感受着那独属于父亲身上的体温和气味，他眼眶也不觉微红，一手搂住妹妹的腰，一手环住父亲的背。
三个人相互依偎着，温馨的氛围在三人周边流转，落日的余晖撒在他们的身上，投下一片温暖的阴影。站在三人身后的老管家看着这一幕，眼眶早已湿润，他们这一家终于是团聚了啊！
……
三人阔步走进庄园的大门，在大门口恭候依旧的老管家笑眯眯且恭敬道：“欢迎大小姐，三少爷回家！”
霍雨曦四处张望着，看着这与四年前没有丝毫变化的公爵府，刚消下去的红色顿时用涌现在眼眶上，她看着这一切，笑了。
她终于回来了。
“大哥和二哥怎么不见人影？”霍雨浩突然开口。
“害，别提那两个臭小子了，钥衡出去做任务去了，华斌和他同学聚餐去了，今晚不回来。”戴浩提起这两个臭小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却暗自窃喜，没有人和他抢最爱的两个宝贝了嘿嘿(*＾ー＾)，幸好自己没有告诉他俩雨浩和雨曦今天回来(„ಡωಡ„)
“来来来，一路奔波累坏了吧，快进屋坐下，这么长时间不见，可想死你们老爸我喽~”戴浩笑着，让两人在餐桌前坐下，吩咐厨房做菜。此刻的戴浩哪还有在军营里严肃的样子，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和蔼的父亲罢了。
许是听见楼下的热闹，公爵夫人秦玥穿着真丝睡衣下了楼，看到两个孩子回来了，困倦顿时消散，一个健步飞奔下楼，拉开椅子坐在桌前询问他们的状况。
她怜爱地看着这对兄妹俩，询问他们的学校生活，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时而捂嘴轻笑时而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喜、怒、哀、乐在她脸上不停地转换着。她真的很关系这两个年幼丧母的孩子，况且是她好姐妹的孩子。
四个人围坐在桌前，欢声笑语从屋里传到屋外，热闹非凡。
“曦儿刚回来，今天早些休息，明天玥姨陪你去买几身衣服，可要把我们小公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霍雨曦闻言开心地点点头：“好~”此刻她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热的还是激动的。
“雨浩呢？明天要陪玥姨和曦儿吗？”不会又要留我一个人吧？戴浩想着。
霍雨浩摇摇头，将一块红烧肉夹进旁边霍雨曦的碗里，“明天我去陪爸爸您钓鱼吧？咱们父子俩也好久没聊天了。”转头看向戴浩。
戴浩刚刚一脸萎靡不振的脸顿然精神起来，“好啊！我正有此意呢哈哈！”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听见此声，戴浩不满地皱了皱眉，说好的今日所有事宜明天再说的，算了……
“进。”
戴浩的亲卫走了进来，此刻戴浩正在给两小只夹菜，那亲卫在他身侧耳语几句，戴浩的手不可察觉地顿了一下，脸上洋溢的笑容逐渐消散，转而平淡，“好，我知道了，你下午去吧，把门关严实了，周围都看着点。”
待亲卫离开，戴浩立刻放下筷子，向两人询问：“你们今天回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神情有些严肃。
闻言，霍雨浩也放下碗筷，“可疑的人……”，他回想着摇摇头，“没有。”
“一直盯着人看的算吗？”闻言，三人看向一旁的霍雨曦，霍雨浩与她对视一眼，脑海中猛然冒出两个人的身影。
“曦曦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两个人有点奇怪，尤其是那个男人，在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在盯着我和曦曦看，那个眼神我总感觉他在通过我们看另外一个人。”霍雨浩思索地用手摩擦着下巴，这两个人难道认识他们？
霍雨浩话音刚落，戴浩严肃地声音就接着响起：“那两人是不是一个刀疤脸一个粉发青年？”
“父亲，您怎么知道？”霍雨浩和霍雨曦惊讶地看过去。
“啧。”戴浩烦躁地捏了捏鼻梁，背靠着椅背，没有说话。
旁边的秦玥听到两人的外貌时，措不及防地愣住了，愣神间，筷子划过指尖，跌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叮——”将她从走神中唤了回来，却将霍雨浩和霍雨曦吓了一跳。
“玥姨，您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两个孩子来到秦玥身边，担心地左看右看。
“我没事，只是走神了。”她强颜欢笑，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转而看向戴浩的目光欲言又止。她看向两个处处有着云儿身影的孩子，轻轻地拉住他们的手，柔和地看着两人，眼里似有泪光闪过。
“雨浩，雨曦，待会你们父亲说的话你们一定要仔细听，认真听，明白吗？”她轻轻拍拍两人的手背，就转身上楼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原本热闹的客厅此时此刻竟沉寂下来，只能听到三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屋外断断续续的蝉鸣。
又过了几秒，戴浩低沉的嗓音传来：“跟我去书房。”
……
一进书房，戴浩就将书桌上的一个深蓝色的按钮按了下去，刹那间，精神力很高的霍雨浩就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说明的力量以那按钮为中心扩散开来，蔓延至整个书房！
“父亲，这是什么？”他疑惑问出口。
戴浩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的精神力竟如此恐怖！
“这是【缄默】，一种魂导器。”
“【缄默】？魂导器？”霍雨浩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魂导器，他低头思考了一下，“是可以阻断声音的吗？”
“聪明！”戴浩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对这个聪明的孩子更加喜爱了。“它可以将房间内的声音固定住，让外面的任何人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就连封号斗罗都不行吗？”一旁地霍雨曦弱弱地开口。
“就连封号斗罗都不行。”
“那这个是谁做的吖？好厉害哎！”霍雨曦捂着小嘴惊呼道。
“一个有才的年轻人……罢了，我们今天先聊正事，这事儿以后与你们讲。”随即，戴浩就陷入了沉默。
霍雨浩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他看着戴浩，等待他的发言，霍雨曦紧紧地抓着霍雨浩的衣袖，默不作声。
终是戴浩打破了沉寂，“今天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们一定要牢记。”
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霍雨浩和霍雨曦两人郑重地点点头。
“我要和你们讲的这件事情有关于你们的母亲。”戴浩沉沉开口。
听到母亲两个字，霍雨浩和霍雨曦不禁愣怔一下，有些不解。
“你们的母亲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温柔的女人。她时时刻刻的照顾我，体谅我，还为我生下了你们这么两个出色的孩子。”提及他最爱的女人，戴浩的眼里满是爱意与柔情。他看着书桌前四人的合照，怀念着过去她在的日子。
“可惜，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霍云儿出生在一个已经没落的大家族里，她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她是他们那一代唯一的女孩子。
因为家里的重男轻女，霍云儿在刚会说话和走路的年纪便已经做起了家务，洗衣，做饭，照顾弟弟，都是她来做。
冬天冰凉刺骨的溪水，浸泡她小小嫩嫩的手，那是一双怎么样的手啊，通红一片，水泡层出不穷，大茧小茧布满手心。戴浩每每看到这么一双手，都会心痛不已，咒骂霍家不是人。
“云儿六岁的时候，在家族进行武魂觉醒，天现异象，引来周围人一片羡艳。可她的父亲……”说到这，戴浩冷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吐露出来。
霍云儿的父亲是霍家当家人，霍尚德。那日武魂觉醒，他眼睁睁地看着天现异象，水晶球发出刺眼的光芒，那是先天满魂力的标配。
他嫉妒了，霍云儿一个女娃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资质？这资质明明应该是他的！只有他才能带领霍家走向辉煌！所以，他向这个可怜的女孩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满心欢喜的霍云儿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要对她做什么。她只想父亲表明她的价值，她也可以为这个家添一份力！
自霍云儿觉醒后，家里的人对她的态度都有所转变，上上下下对她呵护有加，让霍云儿有些不自在，她总觉得家里人有些诡异地过分了。
“云儿啊最近身体没磕着碰着吧？”一向对她漠不关心的母亲居然过来问候她了。
“没……有。”霍云儿僵硬地摇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她看着母亲露出一副病态的笑容，边回头看她，边往后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太好了……她终于有了点用处，最近尚德来我房间的次数变多了……我终于可以翻身……了哈哈哈哈……再等等……时候还没到……
只可惜霍云儿离得比较远，并没有听清。
可能是托霍云儿的福吧，一个月后，霍云儿的母亲就有了身孕，这可让她母亲高兴坏了，母凭子贵啊……
每天都有人来问候霍云儿的身体状况，有时是下人，有时是她的母亲，还有时候是自己的两位哥哥和常不见面的父亲，他们的询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再得到他们想要的回答后，他们都是一副开心激动的样子，这是为什么？他们真的在关心我吗？霍云儿怀疑了。刚开始她还以微笑回应，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经不再搭理他们了，她总觉得这个家是不是病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霍云儿的魂力逐渐增长，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已经突破二十级的瓶颈，“真不愧是使天现异象的人啊……不过，很快就是我的了……”霍尚德暗笑着，他期待着那一天。
家里的人更加奇怪了，他们询问霍云儿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至某天霍云儿突然顿悟：“他们为何……这么关心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了吗？”可她反应的太迟缓了，一切已经晚了……
……
十二岁的霍云儿疑惑地站在地下室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大半夜父亲叫他来这做什么？
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她吗？
她终于可以为这个家出一份力了吗？！
此时的霍云儿已经到了三十级的瓶颈，她已经是这个家的天才了，无可厚非。
殊不知，当门被打开的瞬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将她吞没。
……
“所以……妈妈是有武魂的……”霍雨浩低垂着头，刘海耷拉在额前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似下定决心，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那……妈妈的武魂是……”
“是灵眸……”
霍雨浩沉默了，他早该猜到的，自己的灵眸武魂是遗传于自己的母亲的。他抬起那双早已湿润的双眸，泪水划过脸庞。
同样的，还有在一旁偷偷抹泪的霍雨曦。
霍云儿将一身不堪与痛苦藏于身后，只将温柔与母爱示于身前，她用微笑掩盖了所有。
“妈妈……我们好想你啊……”
————完————
江南胤.各位，五一劳动节快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