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是被霍闻淮叫醒的。不,准确来说是从被子里揪出来的。
“我听管家说你今天要去参加一档节目?”
江月头上蒙着厚厚的被子,闷声道:“嗯。”
“几点去?”霍闻淮穿戴整齐,俯身拾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八点……”
江月睁开眼睛,顿了顿,道:“现在几点了???”
霍闻淮佯装看了看眼手上的腕表,不紧不慢地道:“七点三十四分。”
好在节目组导演临时有事,将时间往后推大约一小时。江月故作镇定,不疾不徐地向化妆室走去。
遭造型师一顿整弄的江月愈发地困倦,早早地就将造型师打发掉了,准备小眯一会儿,不料却听到了一阵抽泣的声音。
那声音是打走廊里传来的,她走过去,轻轻地将门推开一个小缝,心底一阵嘲讽,“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敢情是霍闻淮……”
不过那女人……江月从未见过,从侧面看只觉得,她倒与自己的容貌有几分相似,江月心中不由起疑。
未结婚之前,这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霍家三爷玩的开,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料结婚后,霍闻淮却出其不意的老实了许多,于是人人都说这三爷是为了江家女儿收了心。
怎么可能呢,她自幼生活在国外,只是前些年要做一个古物寻回的项目,才选择回国。政商界的事她从不参与,就更不可能同霍闻淮见过面。
一见钟情就更说不过去了,何况她从不相信这种事情,在国外孤身生活多年的她,早就看透了这世间百态,众人的那副丑恶嘴脸更是教她唯恐避之不及。
如果不是江耀华拿着那批古董威胁她,她宁愿孤身一人的过一辈子,也不可能嫁进霍家的。
那女人身着一袭酒红色长裙,微卷的长发披在双肩,被霍闻淮拥在怀里,低低抽泣着。
瞧着霍闻淮柔情的模样,江月倒觉得真是讽刺。
这都什么破剧情……
江月见那二人腻歪着嫌没意思,倒不如趁节目还没开始先补一觉,说着,这困意便上来了。
转身,嘶……怎么回事,裙子怎么卡住了……
好不容易将裙摆从储物柜底脚的缝隙里抻出,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木质柜子“哐当”且沉闷有力的声音。
走廊里的男人甚是警惕。
“是谁?!”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倒霉到家了!
江月认命似的闭上眼睛,轻撩头发,大方的走了出去。
霍闻淮见那人是江月,下意识的搂紧怀里的人儿,脸色更黑了。冷冷地道:
“你怎么在这?”
“三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早上您不是还提醒我来参加节目吗。”江月轻笑道。
霍闻淮也是临时接到消息,才过来的,他根本就没把江月的那回事放在心上。
这女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句句话都能呛死人。
江娴不依不饶,却依然笑的明艳动人,朝怀里的女人扬了扬下巴,一双漂亮的眸子看向霍闻淮。
“不介绍一下怀里这位吗?”
说着,江月见他怀里的人儿使劲往他怀里缩了缩。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怀中之人的恐惧,于是眸中泛寒,森然道:“江娴,适可而止!”
他要她闭嘴,可她就偏不如他的愿!
江月笑意不达眼底。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和老情人叙旧了。不过,二位就这个样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怕不是要叫人说,我江月当初不知好歹,拆散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霍闻淮怀里的女人却按耐不住,挣脱开他的怀抱,理了理头发,朝江月露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江小姐,你误会了,我和阿淮只是普通朋友。我今天才回国,来这里办事,可没想到碰见了阿淮,而刚刚是因为一些因素导致的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所以才会出现你看到的样子。”话里话外提醒江月不该多疑。
江月感受到了透着刺骨的气息正在像自己逼近,这往往是霍闻淮发怒的前兆。
霍闻淮一步步的走过来,江月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他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怒色布满墨色深瞳,漆黑慎人,江月仿佛在这一刻才看到了真正的霍闻淮。
他狞笑道:“你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你是谁?嗯?”
随着他手上的力气渐渐加重,江娴干脆放弃了抵抗,她只觉得霍闻淮是真的要掐死自己。
霍闻淮见她眉头紧皱,呼吸声越来越轻,脸色也由红到白,逐渐恢复了理智。
他松开手。只见江娴的脖颈处泛起一圈青紫,她皮肤本就白皙,被他这么一掐,颜色更加明显,看着江娴愈发可怜。
霍闻淮见她不对劲,松开手,拍了拍江娴的脸,“江月,江月,醒醒……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