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阴霾,云层低垂。雕着铁花的庄园大门缓缓打开,一队黑车顺着白色车道依次停在别墅前。
紧接着为首那辆黑车开了,严浩翔全身穿着黑色西装,面上挂的墨镜透出冷峻面容,只有前胸口袋露出白色名贵手帕丝边。他眯起眼睛扫了扫眼前陌生的庄园布置。
一晃竟然五年了…
负责迎宾的仆人很面生,他没见过。有个领头的还算有记忆,看到严浩翔时投来错愕的目光。
严浩翔勾起嘴角,整理袖子上的纽扣。
严浩翔来吧。
与此同时,礼堂内。
礼堂垂落挽联,白幡停止飘飖,戴着白花的宾客相继在前方灵堂点香致敬,再与主持握手告别。
流动人群整齐而垄长,只有青垫上始终跪着一个年轻人。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肤色白到几乎与白幡融为一体的程度,下颚处隐隐透着青色的血管。她好像有些累。
灵堂内不再有窸窸窣窣的祷告声,周叙缓缓睁开眼。
余光中一双黑色皮鞋停在侧面,静静等待她的发现。
周叙再次闭上眼睛,只听到对方带着感慨的一声:
严浩翔小妈。
严浩翔走上前,从周叙手中轻轻抽出那柱香,随手插在灵前。
严浩翔我想你了,你呢。
管家焦急的声音终于破土而出,带着迎宾站在距离他们一步的地方,被吓得不敢动弹。
周叙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道。
周叙先下去吧。
严浩翔距离她太近,就连呼吸都咫尺可闻,周叙不动声色地挪远,不带丝毫缱绻。
周叙严少既然回来了,就来祷告吧。
准确来说,死去的严总也只有他们两位亲属了。
严浩翔轻笑,握住周叙的手臂。
严浩翔先回答我好不好?
严浩翔我真的很想你。
他的轻佻像振翅欲飞的雨蝶,只要周叙一点点赞同的甘露就能越过千山万水。
可惜周叙不是渡人的菩萨,严浩翔也不是祈祷承诺的信徒。
时过境迁,周叙感受到握住她的手,青筋凸显,和主人一样褪去少年人的稚气。
她已经不是严浩翔的对手了。
周叙转头。
严浩翔嗯?
周叙的目光又不在他身上,严浩翔顺着看过去,只见他爸冷着脸瞪向自己,遗照也继承生前的威严。
在严浩翔的目光中,周叙对着黑白照片出神。
耳边突然一阵搔痒,严浩翔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埋进了她的颈窝,用暗哑的声音孩童般撒娇,却让周叙觉得冷从心起。
严浩翔我会继承父亲的一切。
严浩翔包括你,周周。
五年前的加州。
艳阳高照的午后,刺眼的光照随着书籍掉落随之降临,严浩翔正不耐烦捞书,耳边是管家絮絮叨叨的叮嘱。
“最近气候干燥,少爷一定要记得保湿和防晒……”
严浩翔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住。
他在南加州,洛杉矶一带的温度更高,常常让严浩翔不想出门和朋友们玩赛车,这是连家教都会犯困的日子。
见严浩翔全然不放在心上,管家轻轻叹了一口气。
“还有老爷新娶的姑娘,少爷您忍着些。”
指尖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