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怪家伙!你想对咲乐做什么?”
酒保感觉到背部被树枝戳了一下,四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鬼头同仇敌忾地站在了一起,把咲乐拉过去挡在了身后。
领头个头最高的那个小鬼头应该就是幸介了,手里还拿着刚刚作恶的树枝。
“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做。”
酒保双手半举过头顶,手里还拿着被咲乐喝过的牛奶盒。
“误会啊,我可是个好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看上去无害极了。
“胡说!”幸介还在那举着树枝对着他,不由分说地叫喊道,“你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酒保:“……”
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
咲乐怯生生地从小鬼头们身后探出头来,磕磕绊绊地开口,似乎是想为他解释什么:“他,他……”
“他虽然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好厉害的,他会算命!”
不是什么好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然而这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出奇地有效,至少让幸介放下了树枝,还两眼放光:“我知道了!你是黑手党的人对不对!”
“我就知道的,黑手党的人都长得这么凶神恶煞的,而且很厉害!”幸介小鬼头拿着树枝舞剑似的挥了几下,像想展现自己的英姿,“我以后可是也要加入黑手党的!”
“诶,诶,幸介,他已经跑了。”另一个男孩儿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指着酒保溜远的背影告诉幸介。
“都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老大!”幸介忿忿地回头,果然发现上一刻还在自己面前的酒保现在已经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盒被拆封的牛奶,“可恶,跑得可真快。”
“嘿,你们没事吧?”秃顶的胖大叔老板担心地跑了过来查看情况,围裙都还没来得及摘,显得滑稽极了。
“没事的,大叔,不用担心。”幸介领着一群小萝卜头正打算回去,“嘿,咲乐,快走了,别捡那盒牛奶。”
……
跑出去老远的酒保总算松了口气,他又进了另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盒牛奶出来,晃荡了一会儿以后朝着医院走去。
“嗨,竹下君。”酒保面无表情地打着招呼,重复着上一周目的台词。“你果然在这。”
酒保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竹下秋,自顾自地说着,“昨天太宰先生在酒厅,你却没有出现,我就猜你定是在医院躺着。”
他将牛奶轻轻放在竹下秋床边的低柜上,意外发现竹下秋没转身,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脸上一副说不清的古怪表情。
酒保更加迷糊了,今天一天都很奇怪,总有人拿着这样一副怪异的表情看自己。
他扭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镜子,清晰地倒映出他鼻青脸肿的面孔——昨天被芥川龙之介打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
他终于知道自己顶着这样一副尊容在街上晃荡,那些小孩儿们为什么觉得自己面目狰狞,不像个好人了。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
“看什么看,不就是被打了一顿还没消肿吗,总比你躺在床上好多了。”酒保没好气地说。
“你们港黑的工作还真是危险啊。”酒保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然后拆开了牛奶的吸管,塞进自己嘴里,不知在想什么。
这回竹下秋没开口,突然有些摸不清酒保的意思。
“去游乐园玩吗,我带你去。”酒保深深吸了一大口牛奶,脱口而出的问句却没有多少疑问的语气,像早就得知了明确的答案。
“不必。”竹下秋沉声答道,“以后也不必来医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