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锦曦答不出来了。
但看韩沉今天的样子，不说清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她轻哼一声，又扭头看着一边，答：“不好意思，我还真的答不出来。因为我失忆过，以前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
话一出口，突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韩沉停在她脸上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迫人。
感觉明明只有两个人的屋子，气氛却一下子凝重起来。
“是吗？”他慢慢地说，“这么巧，我也是。”
锦曦一怔，抬头看着他。
“我五年前也失忆过。”他的眼睛就像深不见底的海，“以前的事，也记不清了。”
这话令锦曦心头一凛。
五年前的事情俩个人也是去过记忆，他仔细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问问青瑶她是不是也失去过记忆！如果是的话，那这件事就不简单。
她陷入沉思，但一时确实也想不清其中关联，和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只是……
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韩沉自从醒来后，踏入这间屋子，对她的态度，就跟以前不同了。
他这个人性子淡漠，虽然骨子里有股横劲儿，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内敛的。
可今天，尽管语气依旧淡淡的，可跟她说的每句话、看她的每个眼神，都带着莫名的横劲儿。
“说个理由，我就出去。”
“没完。”
“再乱动，我就亲你。”
“是吗？这么巧，我也是。”
就像狼，不动声色，盯着她，在靠近。
而韩沉看着她沉思的脸，心情却有些无声激荡。
在乌临山时，时间仓促，他又受伤，t自杀时留的一番话，根本无暇细想。但今天醒来，大脑也恢复清醒，种种迹象自然而然就在他脑海融会贯通。
他擅长逻辑。辛佳第一次看到白锦曦的反应、t的话，种种逻辑上的悖论，都至少指向了一点：白锦曦和顾青瑶跟当年的案件有关。
但严格地说，也只能说明她俩跟案件有关。
他们都是去过记忆，那么对当年的案件毫无了解，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断定，她们俩其中之一就是他的未婚妻。反而有无数侧面资料和证据，证明白锦曦和顾青瑶不可能是他的未婚妻里的一个。
可是，这个可能性一旦在心中滋生，就开始疯狂在他心头缠绕生长，再也压抑不住。
是她吗？
他曾经爱逾生命的那个女人，就是眼前这个让他再次情难自抑的女人吗？还是现在这个让他有好感的女人？
但如果不是她呢？如果她只是当年的参与者或者受害者之一呢？
这个可能性一旦闪过脑海，又像一把钝钝的刀，缓缓划过他的心。
也令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焦躁阴郁起来。
锦曦正发愣，忽然就看到韩沉的低下了头，离她更近。
他的靠近顿时令锦曦有些不自在，冷冷道：“你干什么？”
“你对我的吻，是否有感觉？”他盯着她，低声问。
锦曦的心突地一跳。却听他低沉略哑的嗓音响起：“我很有感觉。”
白锦曦心口瞬间涌起一股又甜又痛的情绪。她转头看着一侧，沉默良久，用一种近乎干涩地声音开口：“韩沉，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走吧，我们两个到此为止。”
讲完这句话，她甚至不忍心看他的表情。
哪知他静默片刻，语气很平静地开口：“白锦曦，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我还需要点时间，确定一些事。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
锦曦呆了呆。他却看她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去。
锦曦望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脱口骂道：“……韩沉！你神经病吧你！”
他却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慢慢走了出去。
刚踏出门口，他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顾青瑶的号码。此时，手机铃声悠扬响起，而他们已然下车，正欲步入大楼。她轻垂眼帘，瞥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韩沉，“是韩沉的来电，我要接听吗？”
“接吧！看看是什么事，”许湳柏说道：“正好那有座的，去那边接吧！”
正在等着顾青瑶接电话的韩沉此刻喃喃道：“一定要接啊！打了这么多次电话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电话一接通，耳边便流淌起一阵如山间清泉般的女性嗓音，轻轻唤道：“韩沉，”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细细流淌的溪水，清脆悦耳，滋润着干燥的心田。
韩沉心神微动，那熟悉的声音如同轻柔的春风拂过耳畔，令他一时恍若置身梦境。“青瑶，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他轻声问道，话语里满是掩不住的关切之意。
“好多了，明天就能上班了，你呢？你怎么样了？”顾青瑶询问到。
"我也感觉好多了。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韩沉没有再多言其他，径直进入了话题。
“你说吧！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顾青瑶看了一眼许湳柏朝电话那头说到。
许湳柏敏锐地察觉到了顾青瑶的异样，于是悄然握住了她的手，以无声的方式传递着他的关切与支持。
顾青瑶与许湳柏心知肚明，韩沉此问必是关于那段尘封五年的往事。而对顾青瑶而言，那段记忆犹如心头的一道伤痕，触之则痛，难以忘怀。
“我想知道你的记忆是否有过缺失？”韩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你这么问，莫非你也曾失去过记忆？”顾青瑶不答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探寻之意。
“是的，不止我们俩还有白锦曦，”韩沉回答道。
“什么？”顾青瑶听后假装惊讶道：“看来这件事不简单，一个人失忆也就罢了可关键的是三个人一起失忆。”
“你也是五年前失去的记忆吗？”韩沉继续问道。
“嗯，莫非你和锦曦姐也是？”顾青瑶问道。
韩沉缓缓道：“你猜得不错，我们三人的确都是五年前失去了记忆。你还记得自己是在何处丢失了那段岁月的记忆吗？我有种预感，咱们三人在五年前必定与那个神秘的‘字母团’有所牵连！”
顾青瑶凝神细听韩沉的话语，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当年，徐司白一手策划的沉眠计划如同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吞噬了无数无辜的生命。其中最为人惋惜的，莫过于那位真正的白锦曦——她被苏眠取代，仅仅因为容貌与苏眠如出一辙，便成了这场阴谋下的牺牲品。正值花样年华的她，本该拥有无限可能，却不幸陨落。还有她的师父，两人在这场灾难中都是最无辜的存在。每当回想起这一切，心中不禁涌现出无尽的悔恨：若是在那些关键的时刻，自己能够更加坚定、理智一些，或许就能挽救这一切，让那些美好的生命得以延续……
她清晰地记得当年的韩沉一枪打伤了穆方城，记得徐司白那荒唐的计划，更记得徐司白如何一步步将字母团引向了末路。这一切，在她的记忆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幸好当时的他还有一口气，要不然她真的会当场杀了韩沉为穆方城报仇，更不会看在辛佳的面子上还留着这韩沉的一条狗命到现在。
顾青瑶如果恨一个人那就是当场就报了，如果实在是忍不下去，她不介意送他/她下地狱，而且她做事从来都不需要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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