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回：

但符溪宁愿死去的是他，他亏欠栖凰那么多，为什么活下来的却偏偏是他这个罪人呢？

　　“卡卡西，我真的对不起栖凰，是我毁了她的一切，毁了她的平静。她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一直单纯下去的，就因为我的懦弱才害她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是最不该死的。”

　　符溪手臂遮盖住眼睛，似是真的要哭出来一样倾诉着自己的罪过。

　　卡卡西并没有评判他的所作所为，只是静静地听他倾诉着。

　　不过与其说是听着他的倾诉，更不如说是走神更加贴切一些。

　　恍惚间，耳边好似突然又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嗓音，离得是那么近，就像就在他的身侧。

　　“卡卡西，我想吃丸子。”那个声音依旧是那般的软糯，带着特有的清冷和娇纵。

　　“好啊，不过不能老是把甜点当成正餐来吃啊。”卡卡西下意识的又叮嘱了她一句。

　　可这一次回答卡卡西这句话的不再是旗木凰敷衍的抱怨。

　　“卡卡西，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别把甜点当成正餐来吃？”符溪听到卡卡西这没由来的一句话有些懵。

　　卡卡西听到符溪的声音，才发现那不过是他的幻听。

　　“没什么。”卡卡西不欲多说敷衍过去。

　　卡卡西不说符溪也懒得问，又继续自顾自的嘟囔着。

　　“卡卡西，我跟你说，栖凰之所以这么喜欢吃甜点，是因为在她生日那天Lancer特意做了一个蛋糕送给她。但是那个蛋糕我偷偷尝过了，真的很不好吃，甜的都发齁了。可栖凰却很喜欢，因为那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过生日，有人给她送生日蛋糕。”

　　“还有啊，比起朴素的白百合，她其实更喜欢张扬的紫色睡火莲。不过那花娇贵的很，花期更是只有短短的七天。可是它开出来的花也是真的漂亮，精致又脆弱，像极了栖凰这个人。”

　　“而且卡卡西，你其实不知道吧，栖凰最喜欢的就是看你笑，她对你发自内心的笑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她啊，总说你笑起来特别温柔。”

　　“你知道吗，栖凰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在想你，我总是能看见她望着木叶的方向，可是她不敢回来，她怕死在你面前会让你伤心。但这个时候我宁愿她自私一点，你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看着她有多揪心。”

　　“卡卡西，我心里难受啊。栖凰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没来得及长大，还没来得及多走走这个世界。按照你们人类的年纪算，栖凰才不到十岁，而按照我们凤凰族的年纪算，她才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幼崽。若她不是地狱火的灵智生来就是凤凰的话，她现在一定会在家族长辈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

　　“可惜......可惜啊......栖凰她吃了不少苦。但不得不承认，被你收养的日子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我们谁都没能给她的家，只有你真正的做到了。”

　　符溪借着酒劲跟卡卡西碎碎念着，他实在太想念栖凰了。

　　最后，这些坛子女儿红被符溪自己喝进去了一大半。

　　喝到最后，符溪醉醺醺的拿着空坛子往出控。发现倒不出来一滴以后，突然就抱着坛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至于哭的什么或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卡卡西没有安慰他的意思，一手拿着空酒杯，一手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之前摆在壁橱上的那张合照，出云拿过来给他时，上面的玻璃碎裂的不成样子，巧合的是他这边完好无损，只有她那半边，裂成了蜘蛛网。

　　那破碎的镜框被他小心清理过扔掉了，但是照片上依旧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划痕。

　　照片里，她微微笑着，幽蓝色的眼眸专注的看着他，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叫他一声卡卡西。

　　任谁也不会想到上次那匆匆一面竟成为了永别。他早就有预感那一战可能会让他们天人永隔，但他没想到活下来的那个竟然会是他。

　　他失去了同伴，失去了老师，最后连旗木凰这个妹妹他也失去了。

　　符溪哭够了，也哭累了，抱着酒坛子栽倒在一边呼呼大睡，嘴里还时不时嘟囔一句栖凰和曲烟的名字。

　　卡卡西珍惜的把照片收回忍具包，望着缀满星辰的夜空，那深沉的蓝像极了旗木凰的眼睛。

　　“抱歉，阿凰。”卡卡西在心中暗暗对她道歉。

　　现在这个时局不允许他离开木叶去她的坟墓前祭拜，

　　于是，这一夜，卡卡西怀着对旗木凰的愧疚就这么在火影岩上枯坐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