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窗上的剧本被月光镀上银边，温以凡蜷缩在桑延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逐渐平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衬衫下摆的褶皱，那些未说出口的酸涩与委屈，都在这个拥抱里化作温柔的叹息。
“以凡，” 桑延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带起几缕碎发，“明天我送你去剧组？”
温以凡抬起头，发梢蹭过他泛红的眼角：“经纪人说暂时不能公开，被拍到怎么办？”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泛起甜意 —— 自高中分别后，她无数次幻想过和桑延并肩走在路上的场景。
桑延轻笑，指腹擦去她睫毛上的泪珠：“地下恋情不都这样？我负责当人形 GPS，保证你安全到片场。” 他说得轻松，掌心却微微发汗，温热的触感透过衣料熨在她腰侧。
第二天清晨，温以凡在保姆车后视镜里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窗半摇下，桑延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冲她眨了眨眼。剧组停车场人来人往，她攥紧帆布包低头快走，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后。直到化妆间的门 “咔嗒” 锁上，手机才震动起来。
桑延：“看到你安全进去了，晚上收工等我。”
温以凡咬着下唇打字，屏幕映得她脸颊发烫。这时经纪人推门而入，手里剧本拍在化妆台上：“以凡，导演临时改了今天的吻戏，要借位改成真亲。”
镜子里的倒影晃了晃，温以凡指尖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未落。她想起昨晚桑延的拥抱，想起他沙哑着说 “这次不会再躲”。可现在，要当着摄像机的面亲吻别人？
“我......” 话未说完，经纪人已自顾自翻起通告单：“对方是新晋小生，能炒一波 CP 热度，对你转型有利。”
拍摄现场的打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温以凡机械地背台词，余光瞥见监视器后闪过一抹黑色身影。桑延不知何时来了，站在人群外围，西装领口的银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Action！”
男主角的手抚上她脸颊时，温以凡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记忆突然闪回高中，桑延把她护在身后与混混对峙的模样。此刻那人却只能站在远处，看着她与别人演亲密戏。
“卡！眼神不够深情！重来！” 导演的声音响起。温以凡睫毛轻颤，再睁眼时，正对上桑延的目光。他倚着墙壁，下颌紧绷，眼底翻涌着风暴，却冲她微微点头。
这一个点头，让温以凡突然镇定下来。当男主角的唇再次靠近时，她闭上眼，却在最后一刻偏过头。“抱歉，” 她起身鞠躬，“我没办法投入。”
剧组陷入短暂的沉默。经纪人脸色铁青，快步上前想说话，却被温以凡拦住：“我知道公司想推 CP，但我不想欺骗观众。” 她看向桑延，他眼底的风暴化作温柔的涟漪。
当晚收工已是深夜。温以凡裹紧大衣走出片场，就看见桑延靠在车边，手里捧着杯热可可。“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他替她拉开车门，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递过来。
车停在大学旧礼堂前。月光下，桑延从后备箱搬出野餐垫，又变魔术般掏出几盒温以凡爱吃的点心。“以前总躲在观众席看你，” 他铺开垫子，声音带着笑意，“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坐你身边。”
温以凡挨着他坐下，咬了口凤梨酥。夜风卷起她的发丝，桑延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远处教学楼的灯光星星点点，像撒在天幕的碎钻。
“以凡，” 桑延突然认真起来，“不管未来多困难，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公开也好，地下也罢，只要你需要，我永远在你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
温以凡眼眶发热，伸手环住他的腰。那些藏在剧本批注里的心事，那些错过的时光，都在这一刻化作温柔的呢喃。夜风送来远处的虫鸣，礼堂的老钟恰好敲响十二下，像为这场迟到的重逢，补上最动人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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